教皇是认为乌利能够成功的,一旦他成功了,圣城的神术阵哪怕失去作用也不要紧了。他觉得乌利没能成功,可能还是因为本身的能力不够。作为教皇,是有一种秘术的,可以在自己死亡之前,将一部分神恩转交给下一任教皇。
他觉得,假如乌利能够得到自己的神恩,应该就能取得突破,让培育出来的良种稳定下来了。但前提是,乌利首先要成为教皇,然后他们才可以在光辉大教堂的神术阵里进行这一传递。而如果成为教皇的是其他人,那么他的神恩也无法传给乌利,真正稳定的良种也许永远都无法出现了。
可是,并不是所有的圣徒,都认可他的“祈福第一”或者说“吃饱第一”的观念的。
比如路克菲西,他认为有足够的武力才最重要,只要能够震慑贵族,让他们少收点税,平民自然能够吃饱。
再比如默菲,他手握着圣城的经济大权,倘若没有他,圣城的神官们待遇都要下降一大截,谁还顾得上平民呢?
还有一位圣徒亚伯拉罕,最为关注的就是“虔诚”,他一生的苦修都是为了与神沟通,除了追求神的眷顾之外,他什么都不在意,既不祈福也不治疗,又怎么能指望他赞同种子的重要性呢?甚至在他看来,这些追求“外物”的同僚们,根本就是“不虔诚”,“心有杂念”。
总之乌利想要成为教皇,困难重重。
教皇得承认,就连他上次拒绝接受马铃薯,也有这点私心在作祟——假如有别的粮食可以喂饱平民,那乌利所做的努力还有什么价值呢?
想到自己的私心,教皇不禁又轻轻叹了口气。自己都有私心,还怎么去谴责别人呢?
“那位柯恩红衣主教递来了申请,请求正式进入神学院授课。”于格眼看教皇确实不想服药,便把药碗撤了下去,又送上了一份文件,“看来,似乎是长云领驱逐神官的事也使得他不满了……”
“不满吗?”教皇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如果是不满,他应该召回自己那个还在长云领的学生才是。现在不再去长云领,恐怕是为了不让那位女公爵为难吧?接受他,他是有名的神官;不接受,他们还有交情……
“柯恩是个很聪明的人……”教皇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虽然苦行主教不占据权力,一年里有大半时间都在苦行,但他看人的眼光是很准确的,比如说他选择的学生,大部分出身底层平民,但最后却都能走到相对更高的位置。
所以他这样替那位女公爵着想,就证明那位女公爵是个值得他这样做的人。
教皇再次叹息了一声——难道柯恩看错了吗?在海风郡遭受瘟疫与魔兽的双重攻击时,教会的神官都逃跑了,这位女公爵却赶去救援,现在教会要讨伐她,真的有脸吗?
更可笑的是,即使他这个教皇真的拉下脸来下了讨伐的决心,这次讨伐就能成功吗?
教会,什么时候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于格从礼拜堂出去的时候,脚步轻快,显然教皇的烦恼让他心情很好。他一出门,心腹牧师就跟了上来,像往常一样走在他旁边:“苏亚给阿方索来了信,向他的老师求援了。”
“求援?”于格嗤地冷笑了一声,“他不是在辉光之国干得很起劲,已经把王子都宣布为神弃者了吗?”
“现在情况不同了。”牧师低声说,“双塔的两个圣女,一个在治疗公主,一个在治疗王子,听说王子最近都没有发过病。而且海风郡的事爆发之后,对于神弃者,贵族们都反感了起来……”
“反感?”于格讥讽地一笑,“你真以为他们是被海风郡的事触动吗?不,他们只是害怕有一天自己也被指为神弃者罢了。”当他的同胞后裔被指为堕落血脉的时候,有贵族曾经同情过吗?当平民被放弃的时候,有贵族曾经惋惜过吗?就连这次瘟疫,也只有长云领……
“也许那个女人确实是难得的……”于格望着走廊两边美丽的花窗,阳光从那里透进来,会被染成七彩的颜色,只是没有黑色,“我记得她的母亲是个女奴?”
“是的。”牧师回答,“还是堕落者血脉。”他说起这个词的时候,话里也带上了讽刺的意味。
“堕落血脉,私生女,”于格笑起来,“这么多高贵的贵族当中,只有她去救人了。哪怕是为了海风郡的土地,她也终究是去救人了。你说有趣不有趣?”
牧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那您——我的意思是,对平民来说,她是很难得的领主,而且她也是反对教会的……”
于格明白他的未尽之言:“但她打乱了我们的计划。”而他与怀特的合作是已经决定了的。
牧师是他的心腹,所以说话可以大胆一些:“可是怀特不一定就会抵制教会。贵族并不可信。而那位女公爵——其实她也是王室血脉,如果前面没有了王室直系,她也是继承人啊。”与其跟一个把握不稳的怀特合作,倒不如扶持这个明摆着反对教会的继承人呢。
于格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但随即摇了摇头:“她确实反对教会,但怀特已经承认了魔族。有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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