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瓦瑞斯家不缺你这块金牌。”文特森打断了他的话。
“但是我缺啊!”迪朗气到咆哮,房间因为他的怒吼安静了片刻。半晌,他愣愣地眨眼:“温蒂,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们家不缺你的金牌。”
“我们家?”迪朗惊讶地反问,“你的意思是……”
“没错。”文特森卸下几年来身为家主的威严,抵住他的额头柔声道,“这段时间是我对不起你,没能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陪你康复。但你的努力让我看到了进步。比起荣誉,我更希望你能健康的退役。”
“混蛋,骗子!”迪朗推开他的手,虽然嘴里骂人,身体却像只顺毛的猫咪乖巧地低头,“你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不甘心吗?我做梦都想着你能来陪我训练、到现场看我的比赛。今天你终于来了,可我已经没有办法给你一场完美的比赛了。”
说到这儿他哽咽了下,扑进文特森怀里埋头抽噎起来:“我的时间不多了,可还有很多愿望没有实现。这次退出,或许以后就回不来了。”
“刚开始练滑冰的时候,家里人总说我吃不起苦。我也嫌累,一心想着早点退役。可等这一天真的要到了,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我还没拿到过世锦赛的金牌,也没能站上冬奥的领奖台。上一届奥运会我第五名,差两分就能进前三……”
“所以先休息一段时间,回国之后我帮你找医生,等奥运赛季再复出好吗?”
“可是我想把今天的比赛打完。”迪朗倔强地摇头,“我活到现在已经逃避了很多责任,不想再让家族觉得我是个废物了。”
“他们谁敢说你是废物?”文特森闻言提高声音,“你是我的未婚夫,轮不到别人说闲话。”
“你现在倒是承认得爽快。”迪朗小声抱怨,“当初罚我在两家人面前抄家规的时候怎么不说。”
……
医务室内的争吵变成了两人的打情骂俏,洛铭见情况缓和,拉着杜清劭离开了。
杜清劭却沉浸在迪朗的一席话中,感同身受难以自拔。
“他的伤严重吗?”
“半月板和前十字韧带,膝盖上最重要的两条韧带都伤过。”洛铭无奈摇头,“如果真的退赛,伤愈后也很难回到最好的状态了。”
杜清劭闻言也若有所思地点头。刚认识他的时候,迪朗留给他的印象可谓是差到极点。没想到这个训练吊儿郎当的小少爷背后同样有这么多故事。或许花滑并非他最心仪的选择,但真当面对“退役”这个词时,依然舍不得。
他突然想到冰室说的那句话——能在同时代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是我的荣幸。
一路走来,杜清劭认识了许多人:见证了童年男神马嘉博的退役,从他手里接过男单的大旗;遇上冰室永川这样礼貌谦逊、实力强劲的对手,激励他不断磨练技术、超越自我。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随着一代代人的推进,花滑的竞争愈发激烈。为了争取好的名次,有天赋的运动员在在十一二岁就开始学四周跳,以削减运动寿命为代价不顾一切的尝试。但也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存在,体育竞技才会如此让人着迷。
不知怎么,杜清劭的眼眶竟然有些湿润。
“怎么了?”洛铭跟在后面问。
他摇了摇头:“我只是很庆幸,能在职业生涯的巅峰时期遇到你,一场不落地陪我完成比赛。”
走廊里,电子屏响起了运动员检录的通知。杜清劭看向窗外被白雪覆盖的墙壁,又望着漫长而空荡的走廊尽头、敞开大门的冰场,一步步走了过去。
刚浇过的冰面崭新如初,就像一张干净的画纸,正等待某人亲临,提笔泼墨留下如毕加索莫奈般的画作。
杜清劭取出参赛证明,在表格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一步步走向那块见证过他无数青春岁月的冰面。
所以下一个奇迹,你会陪我创造吗?
脱下队服那一刻,他回头在心里默默问洛铭。
我的王,欢迎回家
由于迪朗退赛,最终金牌在五人中角逐。按照昨天短节目的比分,杜清劭被排在倒数第二出场。
前几位选手的表现差强人意,杜清劭默默看了眼计分板上的数字,迎着众人的掌声跨上冰场,隔着挡板站在洛铭眼前。
洛铭曾幻想过无数次以教练的身份与他并肩,可真等到把他亲手送上场时,心中思绪万千,奔涌如潮。
“不要紧张。”杜清劭俯身吻手指上的戒指,“如果害怕就把眼睛闭上,如果想陪我见证历史就认真看。”
“我当然选择陪你。”
“那你的目光一刻也不许离开我。”杜清劭握紧他的手,又揉了揉柯基玩偶的小狗头,转身走向冰场中央。
广播里响起了英俄两种语言:“下面有请来自中国的选手杜清劭,表演曲目restricted。”
于此同时,远在转播室的解说员也开始工作:“杜清劭今年的参赛曲目选自同名科幻电影,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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