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与他而言,如今还只不过是一层血缘关系罢了。
宝因微垂头,摘下项间璎珞,语气不冷不淡道:“到时我自会改嫁,新觅得个如意之人,为何会伤心。”
林业绥将榻几往里面推去,腾出中间的地儿来,喉咙瘙痒,止不住轻咳两声,前几日三叔母与他说过自己在围春草场吐血昏迷过去后,女子被吓到几近倒下的事。
他轻叹:“过来。”
心里仍残留着几丝嗔怪的宝因,还是听话的走到了男子那边去。
林业绥放下擦发的帕子,将来人拉到自己跟前,抬眼瞧着女子,手指拂过女子脸颊,去摘她的耳坠:“幼福长命百岁,我也定会努力活到那时去。”
感觉耳垂温热的宝因,伸手去摸,反被桎梏,她只好任由他来,后听到咳声,不自觉的用手去轻抚男子伤口,小声嗔言:“爷还是等身子好了再来说这话吧。”
林业绥缄默着,不再说话,摘下女子左边耳坠后,便收了动作。
宝因眉眼间的困惑转瞬而逝,伸手将另外一只摘下,想要归放时,发觉榻几被挪到了里边去,脚下欲走却被人禁锢住。
她皱眉不解:“爷又不说话。”
林业绥拿过她手里的坠子,侧身一起放到几上:“我要说的那话,幼福未必想听。”
“何话?”
“真要听?”
宝因点头。
林业绥瞧了眼女子,似是早已料到如此结果,故意为之。
他不轻不重的揉捏着女子耳垂,拂过环痕:“我的伤不论好与不好,幼福如今也不能亲自试试。”
宝因带着恶狠狠的劲儿,低头吻上男子。
林业绥唇间溢出笑来:“不能太久。”
宝因乖巧应答:“嗯。”
廊下的碎玉片互相撞击出清脆声。
风动。
人动。
“舌头翘起来”
片刻后,分离开来。
自唇角往下,一路细细吻去。
诃子稍解,红印落下。
短暂的望梅解渴过后,两人均适可而止。
宝因双颊赧红,靠着男子喘平气息后,言道:“我只是希望爷万事都要顾及着自个儿的身子,天大的事也得有命去做不是?只要活得长,还有什么是谋不来的,史书上有多少人都是胜在寿长两字。”
林业绥伸手将女子松掉的诃子衣带系紧:“为夫谨遵吾妻幼福之言。”
“爷读过的书比我多,到过的地儿比我多,见识也比我多怎会不明白?”许是他一副听话良夫,恍若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令宝因不禁笑道,“又哪需我来说。”
听到女子的妄自菲薄,林业绥攒起眉来,手上为她理衣衫的动作仍不止:“论读书之多,天下能有几人比得上幼福?去过的地多也不过是得益于儿郎之身,若说见识,书里网罗万千,幼福又哪里比我少半分?”
两人这头在说着事,外头廊下也传来人声,可仔细听去,才发觉是鹦鹉的学舌声,学的还是那句“宝姐儿想我们绥大爷了”。
宝因刚冷静下去的脸又霎时热起来,午间王氏过府陪她解闷聊天,见她时不时便要望向院子里头,几次过后,便打趣着说了句“宝姐儿这是想我们绥大爷了不成”。
这只鹦鹉学舌最慢,在谢府养了两载,都不曾听它学过一句舌,来到这儿倒是开始了。
谁知舌也只学了一半。
在院子里洗手的玉藻听见,想起三房太太的那些打趣话,大奶奶又是脸皮薄的,她急忙小跑着上台阶,踮脚去够那鸟架:“大奶奶,我先将这鹦鹉带走了,以免扰了您和大爷的清净。”
宝因对外面的人应了声,不惊不慌的对男子柔声解释道:“白日三叔母来了,叔母最爱说些逗我的话,被它听见给学了舌去。”
林业绥点头,似是不在意此事,反抚慰:“三叔母最爱与小辈逗乐,我与长姊儿时常被她逗来玩,后来长姊恼了,直接哭着诉苦,于是叔母好声道歉,那些过分玩笑也不再说,幼福若是不喜,直接与叔母说即可,她知道后便不会再如此。”
男子如此反应,让宝因始料未及,喉间的话咽了回去,神情似有些落寞,却很快掩住,颔首应下后,便去沐浴了。
待沐浴出来,听见戌时的报更声,头发半湿着的宝因走去东壁那边拿氅衣。
捧着书在瞧的林业绥瞥去一眼:“帐幔都已换过了,我身上也没荤腥味,还是不愿回正屋来?”
宝因忽然明白过来,原来闻不得是这么个闻不得法。
这些日子来男子伤着,自己又害喜不止,因而都是歇在偏寝的,虽夜间不怎么吐,可早晨却吐得厉害。
她玩笑一句:“我怕爷嫌我。”
话说完,便要去外间。
男子略显不满的嗤笑道:“谁嫌谁了?”
男子的话音刚落,忙完事情的玉藻刚去偏寝收拾好床褥,可久等不来女子,便知日后偏寝都没人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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