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笑容杀伤性很大,哪怕虞非白看出她的冷淡,心也平白多跳了几下,他低头看了眼手表,掩饰自己的无措:“我还有份工要做,你们先忙,嗯……你们小心,最好早点回家。”
贝珠浑不在意地点点头,注意到男人的表带和表盘不是同一套,明显已经使用了很久,看来,他对自己的贫穷真的很坦然。
身边的严秀怔怔地注视男人远去的背影,转过头和贝珠闲聊,她的声音带着惋惜:“唉,你别看虞非白是石头人,但他说话可好使了,我以为他也会加入我们的。”
“他不会参加的。”
贝珠漫不经心地捡起滚落至脚边的水果,抛进已经倾倒的推车里,宽阔的石板路上到处都是抱着伤口嗷嗷惨叫的人群,卫兵们威风地骑着马,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贱民,他们兴奋地仿佛身处喧闹的斗兽场,不远处有只斑点狗的肚子被马蹄踏成肉饼黏在地面上,肠子顺着伤口流淌出来,很快盘旋了不少嗡嗡的苍蝇,少女皱了皱鼻子,似乎闻到了腐肉的味道。
严秀咬紧牙别过头不愿再看,此情此景,她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是多么无力,心中对阿厄渡斯的仇恨又多上一分,她牵起少女柔软干燥的小手,闷闷道:“我们走吧。”
她低头看着贝珠如玉雕琢的脸庞,她的平静与冷漠在这样的场景是如此格格不入,像是在观赏一场并不好笑的滑稽表演,但却让严秀彷徨的心迅速冷静下来,她揉了揉僵硬的肩膀,提议道:“要去陪我打工吗?”
贝珠点点头,突地想到自己逐渐消瘦的钱包:“对了……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兼职的地方吗?”
“唉?你也会没钱吗?”
“e回头我帮你问问虞非白吧,我的工作全是他帮忙找的,作为石头人,他最清楚哪里有工作了。”
“不收佣金的哦~”
严秀的心情终于恢复如常,像只鸟儿般又恢复了平时的叽叽喳喳,少女点点头,露出了个真情实感的微笑:“谢谢你了。”
两人步行至咖啡厅,街角的这家店今天不知道什么原因闭店了,严秀双手拢在眼边,趴在玻璃门上向里张望:“什么嘛!今天闭店也不和我说一声,害我们白跑一趟。”
“那去我家吧?”
听闻少女的提议,严秀的眼睛染上雀跃,忙不迭地点点头,她刚刚经历了一场胆战心惊的冒险,并不是很想和贝珠分开,只有在她身边呆着,她才能获得短暂且珍贵的安全感。
整个下午两人就在贝珠的院子里闹了一天,彻底耗费了体力,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东想西,所以早早上了床休息,少女靠在床头终于有了时间独处,她正借着床头灯看书,房门处传来了细微的敲门声,不仔细听很容易忽略:“请进。”
严秀穿着她妈妈的睡衣颓然地靠在门框上,仿佛什么东西彻底抽干了她的气力,她的双眼毫无焦距,不知道投向何方:“小珠,你说我们会没事的吧?还有那只狗,我看它就想到了未来的我们……”
女孩的眼眶都红了,她露出来的双腿微弯,似乎站立都很困难,即使这样,贝珠依旧很难违心地安慰她,但她看起来好可怜,少女的心难得柔软了片刻,她掀开被角:“今晚要和我一起睡吗?”
“要!”
女孩刚刚的颓然好像是错觉,灵巧地跃上床躺下,将被子裹紧自己,贝珠关了台灯,抚了抚严秀柔软蓬松的短发,她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很有力量:“不要害怕,不管什么结果,我们都会在一起。”
哪怕是一起做那只被掏了肠子的狗……
严秀闭起眼,意识到少女的话不是宽慰而是承诺,贝珠很少承诺什么,但是只要她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严秀慌乱的心终于安定下来,睡了个好觉,心中暗暗祈祷:希望她和贝珠都能无事发生……
次日一早,两人坐上回学校的马车,刚下马车,就看到不少穿着黑色卫兵服的男人,他们身材高大,往那一站就有种乌云盖顶的意味,严秀几乎是一落地,就想拉着贝珠赶紧逃跑,却被两个卫兵先一步拦截:“珀塞的学生?过来登记一下。”
他们手里拿着佩剑,枪套鼓鼓囊囊,令严秀不敢轻举妄动,老老实实跟在他们后面。
学校门口的安保亭成了他们临时办公点,卡朋正单手扶着腰,看着面前烈日下抱成一团的垃圾,用手帕嫌弃地捂住口鼻,这群贱民的味道闻起来真是让人犯恶心,视线中好不容易出现一位美丽出众的小姐,如清风拂面,卡朋快步走上前,选择亲自审问。
贝珠也是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卡朋,他是二十九世身边的近卫兵侍长,长相很有标示性,瞳色和眉毛都很淡,眉骨高耸,下巴锋利,有时候站在阴影处,眼眶像是没了眼睛的血窟窿,很容易让贝珠联想到昨天盘旋在腐肉上的苍蝇。
只要国王在的场合他都会出现,但今天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贱民的反抗对他们这么重要?贝珠抿紧嘴唇,看着男人胸前佩戴着的皇帝陛下钦赐的徽章,在阳光下闪着骄傲的银光,莫名感觉卡朋是坐了冷板凳,想到平时他趾高气扬的样子,心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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