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贝珠和蒋唯下山后,两人先是去餐厅吃了点东西,蒋唯毫不吝啬,并不因为贝珠的身份而忌讳,和她讲了珀塞学院和神殿之间错综复杂的利害关系,少女听得津津有味,这其中不少消息居然和严秀平时和她说得重合不少,不由暗叹严秀搜罗情报的天分。
一顿饭花了不少时间,到家后已经很晚,贝珠言词拒绝了男人想进去坐坐(做做)的暗示,无视他欲求不满的眼神,头也不回摸黑上了二楼。
本来以为家里没人,哪成想刚打开卧室的灯,眼睛还没适应突然亮起的光亮,自己的床上就拱起一道多余的弧度,少女立刻警觉地后退半步,手指下意识摸向大腿外侧绑着的小手枪。
“你回来了。”
床上的人突遭光亮,也吓了一跳,裹着被子哆嗦了下,那人扯下被子,睡眼惺忪地探出脑袋:“你回来了……”
她说完,又无力地倒回床上,原来是严秀。
贝珠松开按住扳机的手指,随即关上房门,她注意到阿秀眼皮浮肿,眼下青黑,嘴唇高燥到起皮,看起来状态极差,并不像她们通话时表现的那么乐观快乐,只是几天,她怎么搞成了这样子?还有,她不是住在酒店,什么时候回了家?
少女放缓脚步,走到床边,还未张口问她怎么了,严秀便张开怀抱依偎在贝珠怀中,她的双手从少女腋下穿过,仿佛溺水无援的人紧紧抱住一块浮木,就让她放肆软弱吧,只有躲在这里她才能获得片刻的安宁:“我很想你。”
她的依赖是如此显而易见,贝珠停下抚摸女孩的头发,瞳孔因为诧异而放大,突如其来的柔软令她手脚发麻,大脑空白,只能呐呐地违心回应:“我也是……”
多余安慰人的话她就不会说了,一下下抚摸怀中女孩的头发,试图让她感受到她的在意。
严秀抱了好长时间,难得的没有开口说话,但也不觉得尴尬,他们之间有这种默契,不知道多久过去,严秀才终于松开怀抱,她抽了抽鼻子,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些不好意思:“对不起,你快去洗澡吧。”
少女点点头:“我先去洗澡,出来和你说,困了的话你就先睡。”
她看到严秀乖巧地躺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她的目光如此安详而专注,在床头灯的照耀下,她脸上的雀斑如同日光下跳跃的光点,贝珠突然产生想给她一个晚安吻的念头,她克制住自己因为夜晚而泛滥的情感,将床头灯的光线调暗,起身进了盥洗室。
少女脱下外套挂在墙上,在镜前轻轻摩挲前不久藏起的耳环,她真心祝福方诗萱能得偿所愿,随后便将这件事抛诸脑后,随手将耳环收纳进梳妆龛里,也不想去提醒方诗萱她遗漏掉的尾巴,就由得她去担心受怕,就当她今天撞她的小小惩罚吧。
少女洗完澡后,和严秀躺在床上天马行空的聊,她们聊文学、聊政治、聊身边发生的一切,想到哪里说到哪里,贝珠也告诉阿秀丰收节宴会上太子殿下的邀请以及她明日的打算,严秀表现得比她还兴奋,她站起身,在床上来回踱步,然后抱住枕头扑在少女身边:“那你明天打算怎么和二皇子谈?”见少女满脸困惑,严秀继续往下说:“其实谈条件的话有很多技巧的,你要注意对方的肢体动作和自己的话术……”
谈到这个严秀显然很有经验,她天生擅长和人打交道,常常一个眼神和动作就能读懂对方的意图。
严秀倾囊相授了一整晚,早上出门的时候嗓子都哑了,贝珠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因为年轻,一双大眼忽闪忽闪的,从外表上看不出有多萎靡。
此时她站在顾觉钦在珀塞的小楼前,他的门庭相较其他阿厄渡斯显得冷清多了,要不是房子周围几步一岗的卫兵,指定看不出这是二皇子的房子,门口的卫兵盘问了一番少女的名字身份等信息,拨打内线得到二皇子的同意后,便放她进了屋。
男仆将少女引到二楼,告诉她二皇子现在有客人,让她稍候一会儿便退下了,少女只能独自一人在会客厅走动。
其实从家装能看出一个人的品味和处事态度,顾觉钦的内装并不像其他贵族那般用昂贵奢华的家具装点,简陋地如同苦行僧,除了楼梯口的巨幅家族油画,再看不到其他装饰,连随处可见的鲜花玫瑰,在顾觉钦家里也完全看不到,是那种随时可以提桶跑路的住所。
贝珠越走越深,离书房的双开拱门越来越近,走得近了,才发现房门半掩,少女绝没有窥探他人谈话的意思,只是她在门内看到了熟悉的面孔,是他……
他怎么在二皇子这里,是因为学校事务吗?
从贝珠的角度,看不到窗边站着的顾觉钦,只能瞧见虞非白的侧脸,男人肉眼可见的激动,后背的脊骨都因为汹涌的情绪而震颤,顾觉钦不知道说了什么,男人脸上的期盼瞬间凝固,化为了灰烬。
这下贝珠大概猜到虞非白肯定是为虞星的事情而来,他选择拜访顾觉钦也不奇怪,顾觉钦作为二皇子,他的言谈并不如他的外表一般高高在上。
尽管亲和也谈不上,但他对待阿厄渡斯以下的阶层并不会区别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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