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他爸打电话说起这个,就已经让他不太愉快了,没想到回家后竟然被带走,要去什么算命的地方看看。
冯总一说出来,他儿子就果断拒绝,两人都固执己见,闹得特别僵硬。
兰亭听完并不生气,道:“无妨,你给个地址,我去找你。”
随后兰亭身后跟着序之,出门拦车去往冯总给的地址。
冯总家在一个郊区,是座独栋别墅,他到了之后敲门,开门的是冯家雇佣的阿姨。
冯总在沙发上坐着,没想到兰亭来得这么快,于是起身走过去。
“不好意思还让你亲自跑一趟,我那儿子跟他女朋友刚刚才出门,两人不知道跑哪儿约会去了。”
说完看着兰亭身后的序之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人也会跟来。
冯总明白自家的失礼,连忙走到一边去打电话催促,他顾忌着儿子对鬼神的抵触,刻意隐瞒了兰亭来这里的目的。
在他打电话的时候,兰亭正在观察整个房子的布局。
他伸手在空中一勾,丝丝缕缕的晦气就妄图缠绕上来,随后指尖一捏,就灰飞烟灭。
再回头一看,原本阳火旺盛邪秽不侵的冯总,左肩的那盏灯,一夜之间竟然灭了。
空气里游荡的晦气,就这么缠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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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只过了一夜,冯总身上的灯竟然就已经熄灭了一盏。
对比昨天,今天的冯总脸色明显要苍白一些,看起来就像是生病了一样。
兰亭垂眼,手在客厅里的摆件上拂过,然后抬起来,指腹干干净净,没有沾染上任何的阴秽之气。
他之前没有来过冯总家,所以不清楚情况,但这屋子里的阴气浓度明显很稀薄。
要么是刚刚才粘上的,要么就是曾经很浓,但现在已经被人处理过了。
想到冯总熄灭的肩头魂灯,兰亭拍拍手上的尘灰,心中的猜测更偏向后者。
“昨晚在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问冯总。
对方仔细回想之后摇头,说:“没有。”
“昨天晚上家里倒是没出什么问题。”冯总说这话的时候眉头拧得很紧。
兰亭一看,就了然道:“又做梦了?”
“唉。”冯总面上是掩饰不住的颓丧,他坐在沙发上捂脸,说:“昨天晚上又梦到我儿子,他在梦里向我求救的时候,四肢竟然已经只剩下一只手臂……”
话没说完,冯总就捂住口鼻,俯身咳嗽了几声。
咳完就对兰亭道:“抱歉,昨晚上好像有些受凉。”
兰亭扫了一眼冯总的魂灯,摇头:“没事。”
这魂灯关系重大,灭一盏大病,灭两盏离魂,三盏要是都灭了,可就该直接去地府报到了。
一盏灯灭掉后,只是小病一番,这已经算冯总身体素质过硬了。
冯总继续说话,语气很是忧愁:“要是下次做梦的时候,我儿子剩下的手臂也消失了怎么办?”
“不知道再下一次出问题的会是什么……难道是头?”
说着,冯总的表情逐渐变得惊恐,情绪随之也被带动得十分不安。
兰亭让他少安毋躁:“没那么快,我会解决。”
青年说话的语气太平静,就好像困扰冯总的难题根本就不被他放在心上,莫名地油然出一股让人信服的气质。
随后冯总缓缓平复了情绪,他深呼吸一口,问:“兰老板看出什么了吗?”
“再等等。”兰亭没有说,冯总猜测他应该有自己的考量,于是压下心中的焦急,没有去追问。
边上的阿姨走过来询问:“先生喝什么?”
自从到兰家之后,兰亭总是家里人给什么就吃什么,不挑食也没有特别的喜好,这会儿被人问起,就直接说:“热牛奶。”
阿姨有些惊讶,转身去弄热牛奶的时候还在想,这位先生竟然喜欢喝牛奶。
看冯总跟对方聊天的内容,再结合主人家这两天的矛盾,一猜就能明白那位年轻先生是做什么的。
这年头阴阳先生都这么年轻,还喜欢喝牛奶的?
真是奇怪。
牛奶冒着热气被送到兰亭手上的时候,冯家外边就响起车门上锁的声音,冯总道:“我儿子回来了。”
他按捺不住地站起来往门口走,兰亭则是不动如山。
等冯总的儿子冯知善进门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发色显眼的青年,还有青年身边身形高大气质冷冽的男人。
兰亭喝了一口牛奶,侧目过来看向冯知善,没有在意他打量的目光,凝神后眯起眼睛,心中啧了一声。
这家伙,阴气够重的。
冯知善站在门口逆着光,这站位让他身上丝丝缕缕蔓延出来的阴气更加明显。
阴气包裹着对方,几乎都快在他身体外边形成一张皮了,这还只是有阳光压制的白天,若是夜里,只怕这阴气还要再翻上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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