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遵命。”
穆广添本来在屋里坐着,听见外头有动静,透过窗户缝往外一望,见来了不少人。他吓了一跳,连忙把头发抓得乱了一些,跳上床去盖了被子。他刚躺好,就听见穆拂衣在外头提醒道:“爹,教主来了,他让郑神医给您号一号脉。”
穆广添装出一副虚弱的模样,仿佛已经卧病在床数日了。郑雨寒迈步走进来,拱手道:“穆堂主,在下郑雨寒。听说您最近身体抱恙,特地来为您诊脉。”
穆广添闭着眼不答话,郑雨寒把手搭在他的手腕上。他没有表情的脸上渐渐露出一丝疑虑,啧了一声,良久叹了一声气。看病的人最怕医生这样,穆广添心里有点不上不下的,又不好睁开眼睛问他,心里忍不住寻思自己的旧疾是不是变重了。
穆拂衣和徐怀山在屋外站着,另外几人站得远了一些。几只鸟雀叽叽喳喳地叫了一阵子,从树枝上飞起来,蹬的丹桂花瓣簌簌而落,仿佛下了一场红色的花雨。徐怀山道:“这园子里怎么只见桂花,没有红梅?”
穆拂衣的目光微动,道:“我爹喜欢丹桂,不爱梅花,说看着太冷,他喜欢贵气的。”
徐怀山笑了一下,道:“无量山上倒是有很多梅花,红梅艳丽,腊梅香气逼人。每次看见花开,我都会想起从前的事来。”
穆拂衣听他这么说,心微微一动,轻轻地垂下眼来。
业力司与金刀门的冲突的确很棘手,若是地载堂不帮忙,徐怀山恐怕很难把原来的堂口夺回来。穆拂衣虽然知道他是为了大事才来求自己,可一想起从前他给自己送饭、送药,陪着她从寒冬腊月起养病,直到春暖花开的情分,不想让他太为难。
他给她的那件石青色的披风,到现在她还收在衣橱里。有时她会拿出来细细端详,摩挲着上面的玄狐锋毛,便想起了他少年时的模样。
他常穿一身黑色的衣袍,肩上绣着金色海浪的团花,白色的衣领露出来,映得皮肤也很白。腰带把他的腰身束的很细,他的身姿挺拔,眼神淡漠,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又透着一股游刃有余的劲儿。
那时她还暗自惊叹,想不到无量山中也有这么好看的儿郎。听说他是孙孤诣的徒弟,在活死人坑里待了好几年,受过不少罪。可从他的脸上,从来都看不出自怨自艾的神色,反而有股寒梅般的劲头,经霜尤艳,在寒意中越发峥嵘。
如今的他,眼里比从前多了些复杂的东西,骨子里却依然是那个不肯轻易认输的少年。
穆拂衣心中有些惆怅,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帮他。
穆广添那个老头儿的防线厚得很,实在很难攻破,只能从穆拂衣这里打开缺口。朱剑屏见教主在使美男计,怕李清露在一旁待着影响徐怀山发挥。他使了个眼色,示意蜈青想想办法。
蜈青寻思了一下,把李清露叫到院子里的鱼池边上,作欣赏状道:“李姑娘,你看这锦鲤真好看,有红的也有白的,你说有多少条?”
李清露余光瞥着徐怀山跟别的姑娘套近乎,心想:“我管他几条呢。这个臭男人,又不喜欢人家,还非得撩的人家喜欢你,骗人感情天打雷劈!”
她淡淡道:“十九条。”
蜈青有些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李清露是随口诌的,道:“我天赋异禀,从小眼力就特别好,看一眼就知道有几条。不信你数数。”
蜈青本来是要骗她的,没想到反而被她绕了进去,忍不住看着游来游去的鱼开始数。李清露抬眼望着屋子那边,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
郑雨寒诊完了脉,从屋里出来了,他站在屋檐下叹了口气。穆拂衣本来觉得父亲不过是陈年旧疾,拖了这么多年都已经习惯了。但看他这个样子,心不觉间被他吊了起来,道:“郑神医,我爹怎么样了?”
郑雨寒的神色凝重,道:“他早年中了寒毒,心脉受伤,这么多年也没有化解多少。年轻的时候还能扛一扛,如今五十多岁了,寒毒越发深入脏腑,不发作则已,一旦发作后果恐怕会很严重。”
徐怀山跟他待得久了,看眼神就知道郑雨寒在一本正经地吓唬人。但穆拂衣关心则乱,道:“那怎么办?”
郑雨寒道:“穆大小姐若是信得过,我愿意为穆堂主医治。”
穆拂衣道:“能彻底治好么?”
郑雨寒露出了忧虑的神色,道:“我会尽力为他医治,到底怎么样,现在还不好说。”
穆拂衣知道他很有本事,便道:“那就有劳郑先生了。”
穆拂衣让人收拾出了客房,安排他们在地载堂里住下了。李清露烧了壶茶,众人坐在一起说话。
过了中午,宅院安静下来,没人在外头走动了。徐怀山道:“穆广添的病情怎么样?”
郑雨寒道:“他也不完全是装的。他早年中了寒毒,一直没能根治。天一阴就心口疼,每天半夜阴气盛的时候也会疼,时常睡不好觉,很折磨人。”
徐怀山印象中的穆广添身材干瘦,眼神里藏着精明,似乎又有些倦怠,看来这些年他被旧病折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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