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都是虚的,钱财是最实在的东西。他拿出一张牙帖,向对面推过去,道:“这次你出的力不少,这个绸缎庄你自己收着吧。”
申平安正色道:“堂里有那么多生意,每年进项不少,钱够花的。山上要养人,也需要钱,这铺子我不能要。”
徐怀山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有点感动。他一直对下属很大方,但也得他愿意给才行。被人掐着脖子抠余粮就不那么愉快了。申平安和朱剑屏二人是真心实意为了本教着想,从来没找机会敲竹杠,也没有居功自傲过。这么一比,越发衬得穆广添那帮人不像个样子,凡事都向好处看齐,让他们做一点事情比登天还难。
徐怀山已经放弃管束他们了,主要是懒得生这个气。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穆拂衣还算通情达理,多亏了她舍得出人帮忙,要不然这一仗还真不容易打赢。
前天他去兵营转了一圈,看过了受伤的兄弟们,也给地载堂死伤的人发放了抚恤。但穆拂衣那边他还没去过。他觉得自己应该去跟她道一声谢,可不知怎的,就是迈不出这一步。
穆拂衣是个很好的姑娘,他知道她心里有自己,正因为如此,他才更不敢随便去招惹她。在这件事上,徐怀山知道自己是个混账,用着人家靠前,用不着就靠后。但没办法,他要打胜仗,就得把所有的力量都攥在手里,哪怕是利用她对自己的喜欢,也得这么做。
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日子在往好的方向走,他想还是尽量疏远她的好。等以后穆广添年老体衰,管不了事了,便把地载堂交给穆拂衣。自己虽然不能给她想要的东西,至少保她一辈子衣食无忧,也算是一种补偿了。
不管怎么样,有了这些产业,每年都有不少进项,以后就不用愁养活不了人了。照这么发展下去,甚至可以考虑再扩充几个营,增强实力,让业力司恢复昔日的风光。
李清露给徐怀山和申平安斟了茶,自己坐在一旁的玫瑰圈椅上休息。
“今天初几了?”徐怀山喝了一口茶问道。
申平安道:“十五了,教主小年夜还回去么?”
按业力司的规矩,每年的小年这一天,各个堂的堂主和大小头目都要回无量山参加宴席,跟教主述职。今年在外头待了这么久,几乎都要把这件事忘了。
徐怀山寻思了一下,看向李清露,道:“你想在哪儿过年?”
李清露不知道他们述职宴的事,以为在哪儿都一样。她想着既然来到了长安,留在这里就很好。她道:“我听说这边除夕晚上有烟火,别处都看不到的,是真的么?”
申平安在这儿待了好几年了,道:“有烟火大会,初一龙华寺还有人抢头香,一大早有庙会,热闹得很,你要看的话我带你们逛。”
李清露很感兴趣,道:“那咱们留下来过年吧?”
徐怀山的手指点了点桌子,沉吟道:“今年做了不少事,总得论功行赏。小年夜的述职宴不能不开,我先回去一趟吧,把正事忙完了,赶在三十之前回来,一起看看长安的焰火。”
他起身道:“帮我收拾几件衣裳,我今天就回去。蛛红和蜈青也得一起走,对一对功过簿,该赏的赏该罚的罚,要忙活的事还不少。”
申平安道:“那我也回去准备一下,等会儿陪教主一起回去。”
徐怀山道:“叫上你师弟,再给地载堂送封信,穆广添爱去就去,不去就算了……反正他之前也没怎么去过。”
他对那老头儿是真的没什么法子,一想起来就忍不住叹气。
他道:“还有天覆堂堂主赵鹰扬,我有阵子没见他了,见了要跟他好好喝几杯。”
申平安便笑了,道:“他酒量好,能跟教主喝到天亮的。”
他出去写信了,顺便通知那几个人一起回无量山。李清露去给徐怀山拿衣裳,片刻收了一个包袱,又转身收拾自己的行李。
徐怀山过来道:“大冷天的,你别跟着折腾了。我去几天就回来,你等着我就行了。”
李清露跟他待习惯了,听他这么说居然有点惆怅。徐怀山盯着她的侧脸,有点不放心似的。李清露被他看的不自在,道:“你看我干什么?”
徐怀山道:“你可别趁我不在跑了啊。”
李清露有点好笑,道:“不会的。”
徐怀山道:“我不信,你老骗我。”
李清露便伸出了小拇指,停在他面前。徐怀山没想到自己身为堂堂教主,还要像小孩儿似的跟人拉钩,道:“又不是三四岁的孩子了……”
她扬眉道:“不要?”
徐怀山道:“要、要。”
既然是她的保证,勾一下也不错。两人勾着手指晃了晃,徐怀山心中一阵温柔,伸手把她抱在怀里,低下头来贴了她的脸蛋儿一下。
他身上散发着一股男性的凛冽气息,又带着熏香柔和的香气。李清露感到一阵恍惚,只觉得心咚咚直跳,浑身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她缓过神来,推开他道:“干什么老是动手动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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