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蛰在吏部面谈林逸白的时候,是今天遇到的第三件糟心事。
今天一早,先是褚辞玉阴测测地给她展示讨到了敕令,准备雄赳赳气昂昂,要去京中那些形体班扫非打黄。
紧接着又趁她出门之前,给她看了自己新题材的话本子。
查处形体班这件事还勉强可以说是维护京中教育生态圈质量,只是如果不是在她主持的头一年开扫,且可能查出很多对她后院乃至工作都会不利的资料就更好了,这分明是冲她来的!启蛰无语望天。
但也不能不让他去。
敕令都发下来了,不让去反而更显得心虚,反正这些年紫宸殿案上参她的本子也不少,不缺这么十封八封。
她哥和谁更亲更新谁,她用眼睫毛想都知道。
既然这一茬很可能是冲着她来的,不如顺藤摸瓜,若能揪出来一个暗处之敌,倒也算值。
她和褚辞玉交代过了,至于这些利弊能听进去多少……哪怕褚辞玉拍胸脯和她保证了,她还是觉得听天由命吧!
褚辞玉跟她信誓旦旦地保证,绝对不会因为形体班里别人的错和她闹,也不会把发现的任何不利于她的物证透漏给别人用来攻讦她!
看启蛰半信半疑地点了头,紧接着就把他新写的破案题材的话本子拿了出来。
启蛰看完以后,只觉得沉默是金。
她忍住了五千字的讨伐檄文,只对里面主角作出最简洁的评价——他真的很装!
说好一起办案,但是基本上只有男主一个人在叭叭叭,其他人只负责露出“原来如此”和“不愧是你”的表情。
关键叭叭的还都只有刑狱人员的基础常识,蒙蒙外行还行,稍微有点这方面了解的就看不下去了。
启蛰辣评:“你这个设定里,主角和身边的甲乙丙丁可都是办案数年以上了,怎么看起来只有男主有破案经验,其他人都特么像卖炸臭豆腐的临时改行过来一样?!”
褚辞玉有点羞赧,咳了咳:“普通人哪知道这个……”
“你管别人知不知道,既然准备写,就得认真对待吧,只蒙外行人有什么成就感啊?!而且这么多人,为什么只有主角看出来了这么基础的东西,想体现人物聪明也不是靠会念三字经考上状元这么个方法吧,别人都白认字了,甲乙丙丁出现的唯一价值,就是以天生有智力问题的脑子,搭配不流口水的正常人形象,去衬托主角吗?”
褚辞玉吐吐舌,咬唇辩解:“我是有看过一些资料的!查得可认真啦!”
启蛰:“查得再认真,不查真正有用的资料,和捧三字经捧一百年,逐字逐句仔细研读最后考不中秀才,还觉得天妒英才有什么区别?我劝你少感动自己。”
褚辞玉粉唇一撇,眼神闷闷不乐,明显还是不大服气。
行吧,启蛰出门的脚步退回来,今天就是不去衙门了,也得和他掰扯清楚,哪怕她是个外行,也不允许有人糊弄她智商——她只是不专精,又不是傻缺!
启蛰:“你就是觉得我比你还外行,不写就没资格提意见不是?”
“来,我就问你,假如我不是公主,是京城随便一个普通百姓——和你设定里的杀人犯一样,我把我邻居杀了不想让人发现,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褚辞玉摸摸下巴:“那肯定想把尸体处理好,运出城比较保险,但是出城官兵会细查。就算扔到井里,也可能被发现。那不如把他分尸,扔到什么人少的地方埋起来,或者直接喂狗!”
“嗯,”启蛰点点头,“那如果我还是个京城百姓,但是在郊外或者京畿处和人拌嘴,一时不慎杀了人呢?”
褚辞玉:“如果是陌生人,那就把我身上物品检查一下,销毁可能留下的痕迹,至于尸体,还是尽快远离的好,免得被人看见,而且没准晚上就被狼叼走了,或是隔个几天,谁还能认出来,找到我头上?!就算问起来,就说我没见过这人!不过如果不是出门办事,是上山砍柴什么的,那就要尽快回去,虽然如今没有宵禁,但是任何反常都尽量少出现!”
启蛰拍了他脑瓜一下:“你这不是能想出来,这都是普通人朴素的生活经验,你带二两脑子吧!”
褚辞玉没等嘿笑,启蛰继续说:“远抛近埋,死者越是和杀人者关系少就越不用特意处理尸体,连你没做过案都会想到这些,而那些官兵经常接触,会不知道?你真以为大容官兵都是吃干饭白拿饷的?只要干过一年以上,这些大体相同的状况就算细节处变上一些,也都是能看出来的。”
“自己不认真查资料,拿这些偶尔灵光一现的点子或是其他皮毛去糊弄人,你过意得去吗!”
“那我也查不到这些呀!而且看得人也就图个乐子,情节气氛到位,看开心了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在意这些?”
“这我确实管不着,这是你对自己的标准的评价,如果你就这么认为,这么写,写出来肯定也会有人看有人追。但是如果是我真的喜欢一件事,就会有我对自己的要求,我不认为我是个只能做中上、中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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