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羊肚丝还但带着浓重泛酸的膻味,只品了片刻,便令人作呕。
苏心禾定了定神,才道:“没事。”
白梨提醒道:“世子妃,若是这菜不合口味,不若奴婢让厨房换一道?”
“罢了。”苏心禾道:“这羊肚看着简单,但火候的掌握却是不易,厨子一时失手也是有可能的。”
苏心禾果断放弃了羊肚丝,又将目光放到了一旁的葱油鸡身上。
这葱油鸡本是岭南名菜,需得挑选肥瘦适宜的整鸡,以生姜、葱、花椒入沸水煮开之后,再纳入鸡肉与黄酒焖煮,在这过程中,香料不但能为鸡肉祛腥,还能让鸡的肉质变得更加柔韧,待煮好之后,再斩块备用,以花生油将小葱煎出香味之后,混以鲜香的鱼油做成酱汁,趁热浇在鸡块上即成。
只要是新鲜的鸡肉,再遇上稍微有些经验的厨子,都不太容易失败。
于是,苏心禾下定决心,夹起了一块葱油鸡,她先是轻轻嗅了一下,味道还算正常,于是,她启唇一咬,结果小脸都皱了起来。
也不知这只鸡生前遭遇过什么,肉质老得连啃都啃不下来!明明淋了葱油,但吃起来却好似打翻了盐罐子,齁咸到了涩口的地步。
苏心禾急忙放了筷子,又猛灌了两盏茶。
青梅手忙脚乱地帮她添水,忍不住嘀咕道:“这后厨到底怎么回事啊?”
她家小姐从前可是一点也不挑嘴啊!
苏心禾咳了好几声才缓了过来,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梨,问道:“这些菜,当真是咱们侯府的厨子做的?”
白梨颔首,“是,咱们静非阁虽然有小厨房,但很少启用,所以大厨房送什么,咱们就吃什么。”
顿了顿,白梨问:“世子妃觉得不好么?”
何止不好,简直要命。
苏心禾勉强道:“味道是稍逊色些,侯府其他人,平日里也是吃这些?”
“世子自不必说,常年不在府中,即便回了府,也是偶然用一两顿;侯夫人口味清淡,一般是单独让人做的;而姑奶奶的元西阁那边,对吃食的讲究多,便也自己聘了厨子。昨日的婚宴,还是侯夫人请了外面酒楼的厨子过来掌勺,这才将婚宴办妥,不然,单靠着咱们府中的几位厨子,只怕是应付不过来……”
白梨说得委婉,但实际上也是暗指侯府厨子手艺不佳。
苏心禾有些奇怪,问道:“既然连母亲都觉得后厨不尽人意,为何不请些更好的厨子来?”
白梨犹豫了片刻,才小声答道:“侯爷禁奢靡享乐之风,也不希望公子小姐们有过重的口腹之欲,所以……”
苏心禾顿时明白过来,难怪吴桐连吃片酸萝卜都觉得愧疚,可见公爹不但对下属要求严格,对子女、对自己更为严格,这份严格甚至体现在了衣食住行上,让侯府上下不敢在这些方面有过分的索取和追求。
杜奢靡,倡节俭固然是好,但后厨将菜做成这样,难道不是另一种浪费么?
最重要的是,日后岂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要长年累月地吃这些黑暗菜系么!?
苏心禾一想到这儿,眼皮就忍不住跳了跳,她一脸惋惜地看着满桌菜肴,吃又吃不下,但扔了又可惜,最终,只得勉强借着汤羹,趴了几口米饭,便草草放下了筷箸。
苏心禾心中思量了片刻,便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李承允的书房。
书房之中,已经点起了油灯,但门窗依然紧闭,没有任何声息。
“世子还在忙吗?”
白梨答道:“是,世子一直未曾出过书房。”
苏心禾点了点头,她转过脸来,瞧了眼那桌一言难尽的吃食。
在临州的时候,她想吃什么便让厨娘做,或者干脆自己动手,偶尔还能出门打一打牙祭,如今的她被困在这侯府之中,今后的日子,大厨房是指望不上了,要吃得舒心,便只能考虑静非阁的小厨房。
但这小厨房年久失修,炊具厨具又太少,若要启用,只怕少不了一番折腾。
静非阁毕竟是李承允的地盘,若要用小厨房,还得他点头才行。
苏心禾心中冒出一个主意,道:“白梨,取个托盘来。”
白梨听罢,片刻之后便将托盘取来,苏心禾便盛了些未动的饭食和菜肴,遂起身向书房走去。
书房中光线明亮,却没有一丝声响。
苏心禾正要抬手敲门,却忽然听得“啪”地一声,似乎是瓷片碎地之声。
苏心禾微微一惊,试着开口:“夫君?”
房中没人应答。
苏心禾有些奇怪,手不自觉摁在了门框上,提高声量问:“夫君,你没事吧?”
就这么不经意一推,门竟开了。
苏心禾还未反应过来,眼前的一幕,便让她彻底呆住了——
书房中灯火如豆,李承允侧对着门,双手撑在桌案前,似是有些吃力。
他未着上衣,宽阔的肩膀以下,肌肉勾勒出的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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