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正厅回来之后,便一直枯坐在窗前,一言不发。
蒋妈妈徐步过?来,低声道:“夫人?,侯爷传话回来,说今夜宿在军营了。”
叶朝云敛了敛神?,“知道了。”
说完,她便站起身来,往妆台走?去。
钗环卸下,发髻散开,叶朝云看着镜中的脸,虽然保养得极好,但到底耐不过?岁月的侵袭,眼角和嘴角处,已经有了明显的皱纹。
“你说我是不是老了?”叶朝云喃喃自语道。
蒋妈妈一面为她梳发,一面道:“夫人?风华正茂,怎么可?能老呢?”
叶朝云唇角虚虚勾了下,道:“你就别安慰我了,最近承允大婚,我便总会梦见当年嫁给侯爷的情景,那时,他也?像承允这般少言寡语,不问他便不吭声,我便总是觉得他对?我冷淡,直到相处久了,才知道他是个面冷心热之人?。”
叶朝云说着,神?情陷入怀念,“若是没有那外?室之事,或许我们会一直好下去,只可?惜……”
叶朝云想到李信的亲娘,心头便紧了紧。
蒋妈妈道:“夫人?,那位都死了许久了,哪里?值得被您记着?侯爷也?说过?,那是他当年一时糊涂做下的错事,若不是那位没了,他也?不会把大公子领回侯府来。”
叶朝云不禁叹气,道:“虽说大人?之过?,不应累及子孙,但承允小时候,与他父亲最为亲近,自从他父亲将李信带回来,便一门心思地?补偿那外?室子,反而忽略了承允……若非如此,他们父子的关系,也?不会冷落至此。”
“夫人?又不是不知道,侯爷办事一贯雷厉风行,世子又有自己的执拗,两人?谁也?不让谁,自然容易针锋相对?,如今世子已经成了婚,日后当了父亲,或许可?体谅一二,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叶朝云却有些失落,道:“但愿如此吧……如今的承允也?与儿时不同了,他的事,许多都不想告诉我。”
蒋妈妈知道叶朝云指的是李承允受伤一事,便道:“夫人?别这么想,若世子真的受了伤又不告诉您,定然是怕您担忧,说到底也?是一片孝心。”
“承允平日里?对?我不可?谓不孝顺,但我却总觉得,他与我隔着一道无形的墙,我越靠近,他就越后退,今日之事……我早就问过?他,他不愿多说,我才想从心禾那里?多知道一些,却没想到李芙……这档子事,让我觉得自己这个母亲,做得实在是失败。”
叶朝云一想起今日之事,便觉得难受,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蒋妈妈拿来薄毯为她盖上,道:“世子不过?是长大了,又不擅表达,这才没有事事都对?夫人?言明。”
叶朝云若有所思道:“方才我扪心自问,确实有那么一刻,我怀疑承允将伤势告诉了心禾,却没有告诉我,心中不平,所以才想去斥责她。但后来见到承允维护她的样子,我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蒋妈妈下意识问道:“夫人?指的是什么事?”
叶朝云静静看着镜中的自己,沉声道:“承允一贯与人?疏离,若他愿意将真心托付给自己的妻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他不会再自己一人?面对?所有了。”
蒋妈妈听?了,也?不禁有些动容,道:“世子迟早会明白您的苦心。”
叶朝云却已收了方才的多愁善感,她厘清了思绪,有了一个新打?算,道:“明日一早,让心禾过?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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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苏心禾正吃着青梅现学?现卖的春饼,红菱便来了。
红菱走?到苏心禾跟前,福了福身子,温言道:“世子妃,夫人?请您用完早膳,过?去一趟。”
此言一出,青梅便紧张起来,道:“红菱姐姐,昨日才去了一次,怎么今日又要过?去?不会是夫人?又要找我家小姐的麻烦罢?”
苏心禾也?有些奇怪,听?闻昨日李芙哭到半夜,还引发了心悸,让刘大夫过?去治了半宿,应该不至于这么快便来寻仇。
红菱见两人?有些紧张,不禁掩唇一笑,道:“世子妃别担心,今日可?是一桩大好事。”
掉渣烧饼
“儿媳给母亲请安。”
苏心禾到了?正厅, 便规规矩矩地给叶朝云请了?安。
叶朝云淡淡道:“坐罢。”
苏心禾依言坐下。
叶朝云抬起眼帘,看?了?她一眼,问道:“伤势如何了?”
苏心禾答道?:“比昨日?好多了?, 多谢母亲关怀。”
叶朝云迟疑了?片刻, 低声道?:“昨日?之事……是母亲误会你了?。”
苏心禾有些意外, 她没想到叶朝云竟会向自己表达歉意, 便道?:“母亲也是关心则乱, 儿媳心中都明白。”
叶朝云见苏心禾面色如常, 并无一丝怨怼之意, 心里也松快了?几分,道?:“你如此懂事,母亲也很是欣慰。”
“母亲昨日?想了?想, 你既然嫁入了?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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