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整天的时间,周煜阳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惦记着秦庭西,不知道他醒来以后会是什么反应,也不知道这一夜会给他们的关系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这些都让他悬着心。
他的办公桌上堆着厚厚一摞需要审核的项目材料,可他一页都不想看。
上午蒋尧来报到,他强敛起心神,带着他到工作室的几个办公区转了一圈,把人交给张珂仔细交待了一番后,自己又出门赴陆川的饭局。
赶到约定好的饭店,进了包厢,周煜阳才发现一起来的还有池恕行。
池恕行动作很快,这就带来了拟好的正式协议。
他今天没戴墨镜,倒是个浓眉大眼的模样,可行为举止依旧匪里匪气。
周煜阳不清楚秦庭西与他认识的来龙去脉,倒是清楚地想起来那声“池哥”,心里生出几分敌意,任由陆川和他聊得火热,惜字如金地吃完了这顿饭。
下午回到办公室,周煜阳看着那一摞材料,叹了口气,抽出一份强迫自己专注于工作之中。
才翻了没两页,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他抓过来,看见屏幕上弹出一条微信好友请求——是那个熟悉的黑白小丑头像。
申请理由那里空白着,一个字都没有。
也的确无需写什么。
三年前,秦庭西选择分手后,迅速断绝了他们之间所有的联系方式。
他以一种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换了手机号码、微信拉黑、qq删除,连微博都取关加入了黑名单。
周煜阳的手指在“同意”按钮上方悬了会儿,移到屏幕边缘划了一下。
页面返回到聊天列表。
他点进置顶的那一条,顶部“对方还不是您的好友,是否添加”的提示像一根无形的小刺,从眼睛扎进心底。
他滑动手指,将屏幕往上翻了翻。
右侧绿色的消息占满屏幕,每一条前面都缀着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今天带年年打了防疫针和驱虫,它有些害怕,回家后就趴在你的衣服上不动。它很想你,我也是。”
“今天在新闻上看到你了,华尔街投资新秀,很厉害。我也会努力,不会与你差太远的。”
“铮铮的乐高城堡还没拼完,你什么时候回来和他一起拼?”
“林淮和沐然姐在一起了,这小子……我拿他当师弟,他竟然想当我姐夫。你要是在这儿就好了,可以替我揍他。”
“我今天又去了一趟鹿岩村,大家让我给你带好。你过得好吗?”
……
时间由近及远,他自说自话了三年,左侧的对话却是完全空白。
秦庭西就像一场他幻想出来的梦,从未回应。
周煜阳重新点开那个好友申请,盯着小丑头像看了会儿,按下锁屏,放下了手机。
秦庭西这样忽然地靠近,让他有些害怕——这三年他是怎么挨过来的,他自己最清楚。
那些刻骨铭心的思念和被抛弃的痛苦历历在目,周煜阳真的不想再经历一遍。
可就算如此,他心里也很清楚自己从没停止过爱他。
所以才更害怕。
晚上回到家,远远就看见别墅的灯黑着,显然秦庭西已经离开了。
一股失望从心底涌出,周煜阳自嘲地笑了一声。
按下指纹识别,大门“咔哒”一声解锁。
周煜阳疲惫地走进门廊,打开灯,一眼就注意到置物架上的合照没有了。
他有些诧异,换了鞋再往里走,电视柜上那一排粉嫩嫩的手办也消失了。
冰箱上的磁贴、书房里的乐高、卧室里的杂志……
所有和秦庭西有关的东西都不见了,和他本人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失去秦庭西痕迹的房间瞬间显得空荡起来,周煜阳站在那里,心好像都跟着一起挖空了一样。
他愣了会儿,忽然转身出了卧室。
“年年!”他喊了一声。
平日嗲里嗲气的“喵”声没有出现,更没有迈着无声的步子从角落走来的小小身影。
犹如朝拜者失去了自己的圣地。
周煜阳感觉心里的某个地方崩塌了,第一次彻底陷入恐慌。
这几年他就像个偏执患者,分毫不差地把家里维持着秦庭西还在时的样子。他生活在他留下的痕迹里,固执地认为这样就能填补自己心里的空缺。
三年前,秦庭西像个刽子手毫不犹豫地斩断了他们的关系。而现在,他又像个强盗一样连回忆都不肯给他留下。
周煜阳难以遏制地升起一阵怒火。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找到那条好友申请,迅速按下同意后,立刻拨通了语音。
没等有人接听,门铃先响起来。
他强咬着牙压下情绪,把手机举在耳边,走过去开了门。
秦庭西一身西装革履,站在门外,朝他晃了晃正在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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