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之湛道:“贺大人也说了,陛下看重的忠勇勤勉,敢为天下先,就凭这敢招女学生的惊世骇俗之举,咱们确实比不上了。”
一时众人又都笑了起来,纷纷道:“庄状元说得极是了。”“确实不敢撄其锋。”“这就让他在先吧,我们哪有这胆气扛得起?”
“陛下今日宴席上也没吃几样,显然也是觉得这宴席太过铺张靡费了吧,这接驾,上这许多南边贵重的菜肴,我今日看熊掌、鲍鱼、海胆、海参等山珍海味都不少,是真豪阔啊,有些菜我竟不认得。”
“说起来当日李梅崖与临海侯结仇,听说不就是李梅崖当面叱责临海侯宴席太过奢侈,这才结下仇来吗?”
“果然如此?”
“听说是大白天的赏画,还嫌不够明亮,点了蜡烛吧。”
一时众人议论纷纷。
然而外边的搅扰,终究传不到里头行宫内殿里。内殿的禁卫、内侍宫人尽皆屏声静气,安谧之极。
风动帘幔,春色草光透入青碧色的窗纱内。
许莼趴在榻上,身上仅着纱裤,背上刚刚擦了活血的玫瑰精油,暖洋洋透入四肢百骸,他眼皮都睁不开,手指微微动了动本来想将近在咫尺的毯子拉过来盖上,却最后还是抵挡不过排山倒海的睡意,先沉入了甜美睡梦中。
谢翊在一旁金盆里就着胰子洗干净手里沾着的玫瑰精油,拿了巾子擦手,见许莼没说话了,转头果然看到他睡着了。薄如蝉翼的纱衣在明媚春光下反射出珍珠一般的光泽,刚擦了油的肌肤笼在丝光里,如珠玉一般泛着微光,透着丝滑和诱惑。
年轻的身体是这般美好,就只这么欣赏着实在有负春光,谢翊想起昨夜并未全能尽欢,有些微微意动,但下午还要巡幸学堂,他还是伸手将那薄纱被拉过来盖在许莼腰背间。
看这家伙昨夜逞强,早晨骑马的时候腰都直不起来,宴席的时候看他喝了点羊汤就开始坐在那里目光涣散眼皮都睁不开,沈梦祯不知趣还念念叨叨和他说话,就看他有一句没一句显然神游天外,时不时揉眼睛,显然是困乏极了。
他干脆便退了席,命了人去叫了许莼过来,只说是替他擦点油舒缓下腰腿酸痛。果然之前还叽叽咕咕和他说闲话,说盛长天还等着贺兰小姐,朝廷合该派军护送货物,说方子静对方子兴还如同管小孩一般,真是长兄如父。问范牧村怎么回京了……絮絮叨叨了一会儿就声音越来越小,果然一不说话,立刻便睡沉了。
谢翊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青年过分红润的唇,又怕吵醒他,且坐在这里看久了,恐怕君子也做不成了。他便起身命内侍都拉上帷帐,遮住了外边过于明亮的春光,自己起身出外来。
苏槐已连忙送上了汤羹:“这是临海侯特意命小厨房为皇上炖的鱼汤,比外边宴席上的仔细多了,您午后还要去学堂巡幸,不如也喝一点歇一会儿吧?”
谢翊道:“不必。带了他的衣裳来没?一会儿给他换一身吧,适才都沾了玫瑰油,污脏油腻的,他那脾气定然是不肯再穿了。若是没带,穿朕的也行。”
苏槐连忙笑道:“怎敢不带?陛下前些日子新让裁的春衣,全是江南贡上来最好的料子,还有些西洋料,挑了又挑裁好的,连鞋袜冠带,戴着的金玉香包,都给一起带来了,小的这就让人安排去。就只一条,今日看着侯爷好像又长高了些呢,幸而老奴有让他们稍微留些余地。”
谢翊微微点头,带了点骄傲,显然也满意苏槐安排:“不必吵他,让他好生睡一睡,昨夜几乎就没沾眼,看他乏得很。”
苏槐小声劝他:“陛下也歇一歇吧。”
谢翊慢慢喝了点鱼汤:“无妨,之前在船上无聊,睡过了。不似他又是筹备接驾的事,又筹谋那些洋人通商口岸的事,劳心劳力的,还非要夤夜奔来,看他明显乏得很。之前也听冬海说,他不怎么按时吃睡的,这上头没人管束着他不行,偏只就无法无天的,没人管得了他。”
苏槐悄悄笑道:“这次巡阅后,功绩卓著,总该提一提了,侯爷还是在京里,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才乖巧呢。”
谢翊微微一笑:“也就嘴甜,哄得人舍不得严管他罢了。”
巡幸
未时二刻, 圣驾才起驾往万邦大学堂巡阅。
睡饱了的许莼面色红润,眉目飞扬骑着马到了行宫大门前,与大臣们会合候驾, 等着龙辇到了随行。他换了一身艳红的武官服, 彩绣着狮子踏云一品纹样, 金冠玉带,腰间佩玉, 足踏狮子绣粉底皂靴,浅金色阳光一打焕然如绮霞,吸引了不少人目光, 太学、国子监这边的监生不少认识许莼的, 都纷纷攀谈。
谢骊站在一侧招手叫他过去了问他:“侯爷, 今年四海债券有打算增发吗?”
许莼摇头:“没, 等海外这一批的货回来,看看上半年的利润如何,再做打算, 随意超发怕惹麻烦。”
谢骊却摇头:“去年分红许多人看着眼热,又有好些人找我说了,想要买。连恭仁王现让人送了五万两银子过来在我府上, 让我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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