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尖叫。
地狱是怎样一幅惨绝人寰的景象,以前的臣晨无法想象。但现在,看着高台下这些癫狂痛苦的血人,他觉得自己已经身处地狱。
梅希望张开嘴发出小小的惊叹。这一招实在是炫酷!他想学!
梅雨轩向前走了一步,站在高台边缘,眼里缓缓流泻杀气。
混乱不堪的天台上,唯一安静伫立的人只有千面鬼。他身上的血迹正缓慢被毛孔吸收。周围的惨叫让他发出享受的叹息。血迹完全消失之后,他扭扭脖子,伸伸懒腰,舒爽一笑。
鬼面蛛不断退后,尾巴撞上天台栏杆,已是退无可退。八颗眼珠飞快转动,显露出无法隐藏的慌乱之态。
它飞快挥舞节肢,一一勾动蛛丝,想让那些鬼影赶快爬起来,冲千面鬼发起攻击。
但没有用。
满地打滚的血人们扭曲着爬向鬼面蛛,吐着血的嘴里或愤怒咆哮,或凄厉惨叫,或咯咯作响。被皮囊包裹之后,他们已经成为千面鬼的傀儡。
他们像一群毒虫,爬过的地面留下一条条血痕。
条条血痕指向鬼面蛛。
无可退避的鬼面蛛很快被这群血人包围。他们抓挠、啃咬、撕扯。
场内是一片尖叫、惨叫、鬼哭狼嚎。
臣晨几乎看不清鬼面蛛的情形。它被一群血人覆盖,八条节肢狂乱的舞动。
千面鬼站立在不远处,满脸都是邪异的笑容。他背后的鬼面时而浮现,时而隐匿,时而张嘴咆哮,时而怒目圆瞪。
梅雨轩又向前走了一小步,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在紧绷。
梅希望脱掉衣服,露出白白嫩嫩的上身。
臣晨诧异地看向他,正准备问他为什么脱衣,却见他背后长出两扇粉红色的小翅膀。小翅膀飞快震动,发出啪啪啪的声音。
梅雨轩冷冽的脸庞融出一抹微笑,安心地叮嘱:“我们打起来的时候你能飞多远飞多远。”
臣晨没有开口恳求梅希望带着自己一起飞。他不想成为同伴的拖累。
几人一瞬不瞬地看着高台下。
千面鬼缓缓走向被血人围困的鬼面蛛。鬼面蛛忽然发出沉闷的嘶吼,八条节肢疯狂扒拉地面,背负着满身血人,轰轰烈烈冲撞而来。
千面鬼张开手臂,等待着这次冲撞。
然而,袭到近前的鬼面蛛却化为虚影,消失在原地。覆盖它满身的血人们纷纷落在地上,发出惨叫。
千面鬼愕然地看着眼前的空荡,然后他才想起,鬼面蛛是行走于阴阳之间的特异物种,它自然可以遁入空间裂缝,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
但它会去哪里?
千面鬼猛地回头看向水塔。
梅雨轩已经抱起长着小翅膀的梅希望,跳到五米开外的栏杆上,稳稳站立。
梅希望早在被抱起的时候就一脚踹出去,把反应不过来的臣晨踢下高台。
臣晨在地上滚了两滚,颇为狼狈地爬起,转头看去。
那只忽然消失的鬼面蛛已忽然出现在高台上,庞大身躯狠狠撞向水塔。
轰隆一声巨响,血网破裂,钢罐洞开,水流汹涌倾泻,一个黑乎乎的圆形影子破水而出,飞向鬼面蛛。鬼面蛛顶着狂猛的水流张开血盆大口。
黑影窜入口中,消失不见。
八颗眼珠邪光乍现,本就庞大的身躯又暴涨一圈。只是短短数秒,鬼面蛛竟变得比卡车还大,正轰隆隆地撞毁水塔。吞掉了廖春燕的头颅,它变得更加狂暴,也更加灵活。
臣晨飞快爬起来,跑向梅雨轩和梅希望。
一道黑影从他眼前掠过。
他回头看去,却见千面鬼已闪现在高台之上,双腿踩踏着巨大蜘蛛的背部。一条血痕从千面鬼的额头中间裂开,一层层皮囊在黏腻声响中剥落,液体般流淌在千面鬼的脚下,缓缓蔓延,覆盖蜘蛛的背部。
臣晨看呆了。
他不知道千面鬼到底蜕掉了多少层皮囊。他只知道那些皮囊平铺延展,蠕动攀爬,竟然慢慢将那般巨大的鬼面蛛包裹起来。
“战斗的时候不要被我碰到,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行,记住了。”
隐隐约约,千面鬼说过的话又浮现于脑海。直到此时臣晨才深刻地理解了其中的含义。
所谓皮笼就是皮囊做成的囚笼。千面鬼碰触到的任何物体,只要他一个起心动念,就能用皮囊包裹,为他所有,为他所控。
臣晨收回微颤的目光,加快速度跑向梅雨轩和梅希望。
梅雨轩跳下栏杆,把梅希望放在地上,再次叮嘱,“能跑多远跑多远。”
他最后揉一把梅希望的脑袋,踏着倾泻而来的流水,大步走向高台。
臣晨与他擦肩,换不来他一个眼角余光。
高台之上,庞大的鬼面蛛半身长着绒毛,半身覆着光滑皮囊,在原地疯狂转圈。皮囊覆盖的范围越大,转圈的速度就越慢。
纵使吞掉饲养者的头颅,灵性更足,这只鬼面蛛也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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