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微微侧头,刚好避过嘉玉看过来的眼神,嘉玉见了,心口发颤,她本来还抱着希望,太子只拿她当妹妹的希望,但太子的表现是他心虚了,他心虚时的举动和她如出一辙,侧头,避开他们的目光,为什么他会对乐安公主所言心虚呢?
喉咙有些痒意传来,但嘉玉很快淡然了,不管太子对她的情谊是如何的,他对沈家有大恩,对她无可挑剔。而如今不是沈家的缘故,或者说不是她的缘故,太子可能也不会去守皇陵。
皇陵是个什么地方,上次平王世子去的时候她就详细了解过,孤独寂寞,和寺庙里的苦行僧相差无几,太子今年刚及冠龄,未来几十年都要那么冰冷孤苦的过下去了,平王世子身边还有薛秀秀相伴,他身边,却整的是孤家寡人了。
想到这儿,嘉玉轻轻的呼了一口气:“二表哥,我陪你去皇陵。”漫漫几十年,她不能看着他孤孤单单的在皇陵中聊此余生。
“胡说什么。”太子的额头上青筋跳动了下,“沈嘉玉,你回去!我不需要你陪。”正眼厉色,毫不客气,可谓是这么多年来太子对她最凶的一次。
但越是这样,嘉玉的决心就越发坚定:“你去皇陵,可以带上一两个人的。”
太子闻言笑了,是被气笑的:“你将我当成什么人了?携恩相报吗?我是喜欢你,但我不需要你用自己报恩。”
乐安公主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
他承认了!嘉玉像是在空中漂浮久了,忽然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她不很聪明,但是也绝对不傻,顿时太子从前一切的举动都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不管他有什么好东西,第一个都是想到她,不管他去什么地方处理公务,都会记得给她带礼物,不管遇见如何的风波,都要保住沈家人。
其实她早就该有感觉的,不是这些大事,而是很多小事情上,比如他记得她的口味,记得她的喜好,注意这她所有的情绪,太子对她的用心早就超过沈其安对她的用心,只是她一叶障目了。
“可是我想陪着太子。”嘉玉坚定地道。
她这辈子也许会成亲,但成亲后的郎君不会像他这样将她放在心上了,更重要的时,哪怕她不喜欢太子,太子在她心中的地位不比任何人轻。与其和一个并不了解的男人过上一生,她这辈子更愿意陪在太子身边。
毕竟,太子需要她。
太子久久的凝视着她,有些无奈,又有些像是宠溺,纵容宠溺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他的语气平和了下来,恢复以往的温润:“表妹,别做这样的事,皇陵的日子不苦,不过是看看佛经上上香,自在舒适,其实我早就厌倦朝廷上的倾轧,去皇陵对我而言,是一件好事。”
嘉玉能信才有鬼。
太子见她不改变主意,换了个说法:“你若是去了,表姨怎么办,你大哥怎么办,他们会舍不得你的。”
“那你舍得我吗?”嘉玉忽然问。
太子顿时噤声了,静了片刻后道:“我自然是舍得的。”
嘉玉轻轻的笑了声,她都能看出来他的言不由衷。只是在她说出那句话时,她就已经想好了,沈夫人固然舍不得她,可她和她一样,心肠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若卿安是高贵的太子殿下,她娘打死都不会愿意让她陪着他的,因为于礼法不和。但若是太子不在是太子,而是罚去看守皇陵的废太子,她娘再不想同意,最后也会答应的。
她娘可能会时时刻刻的记挂她,但她有儿子陪在身边,还有小孙子,说不定过几年还有更多的孙女孙儿,她很重要,但不是她生命里唯一重要的人,她兄长也是如此,有母亲有妻子有孩儿,她这个妹妹纵使分量不轻,但又能重到哪儿去。
可是太子,只剩下她。
“嘉玉,今日你受了刺激,情绪激动之下说出这种话我能理解,现在听表哥的话,回家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找个文才兼备且疼你爱你夫君,生儿育女,这才是该你过的日子。”太子望着她,低声劝道。
话落,他转过头,看着一旁津津有味看热闹的乐安公主,淡声道:“既然人是公主带进来的,公主记得把人好生生的送出去。”
乐安公主支着脑袋,笑道:“太子若是求求我,本公主可以让沈姑娘陪你去皇陵的。”
“出去。”太子转过身,不看乐安公主,也不看嘉玉,背对这她们两人站着。
乐安公主见这场戏已经演完,是该离开了,她起身勾了勾唇;“既然太子不愿意,那本公主会帮你心爱的表妹找个好婆家,和别人缠缠绵绵,生儿育女。”
随着乐安公主的话落,嘉玉并没有发现太子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但是他的呼吸在那一秒,陡然加重了。
太子并不是个无动于衷,只是他善于为她着想,嘉玉默默的吸了口气,说了几句话,只太子是铁了心的不搭理她了,无论她说什么。同时他也铁了心不理乐安公主,不管乐安做出什么样的事。
几次下来,乐安公主有些无趣,拽着嘉玉离开戒备森严东宫。
走到一条幽长的甬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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