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盈盈立在那里。
她下裙上那大片的群青色格外亮眼,上衣由月白色制成,围着袖口和领口一圈纯白的毛领,正蓝和若有若无的淡蓝相配,格外的和谐。她头梳三环飞仙髻,整个发髻斜向一侧,只戴了一只同群青色相近的点翠凤衔珠,其余留白更显意韵。
她这身衣服的料子,原本是他的,所以上面花纹极为隐蔽淡雅,不似女子常用。但万万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这衣料纹样,以及颜色,穿在宋寻月这高挑的身材上,竟有这般高贵大气又超凡脱俗之效。
她站在那树黄梅下,谢尧臣从月洞门内看出去,仿佛绘在团扇上的仕女图,活了……
辰安亦是咋舌,还真是人靠衣装,之前许是衣着不合身的缘故,虽觉王妃好看,但远没有像今日般,让人有呼吸一滞的惊艳之感。
辰安不由看向一旁的谢尧臣,随后一愣,眼睛都微微睁大了些。
他敢发誓!他从没在他们王爷脸上,见过这般怔愣的神色。虽然王爷在宫里见过不少美人,但不得不承认,王妃因祸得福,这身本该用于男子制衣的衣料,反而带给她超凡出尘的大气气质。
谢尧臣极快意识到自己微有失态,他忙收回目光,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过去。
宋寻月听到脚步声,转头看来,谢尧臣闯入眼睛的刹那,她不由轻轻吸气,微微抿唇。前世顾希文发迹后,穿着亦是非富即贵,但远没有谢尧臣身上这份浑然天成的高贵。
宋寻月心下不禁感叹,这般英俊的样貌,还是个好人,即便做不成真正的夫妻,偶尔在府里见见,那也足以叫人心情愉悦。
宋寻月欠身行礼:“妾身见过王爷。”
谢尧臣抬抬手,示意她起来,脱口道:“久等了,本王睡迟了,没冻着吧?”
辰安:“???”怎么跟刚才和他说的话不一样?呵,男人,永远甩不脱皮相的诱惑。
宋寻月客气道:“王爷肯陪妾身回门,已是格外恩典,妾身等等又何妨?”
谢尧臣抬手示意她往外走,随口笑道:“你真懂事。”
宋寻月含着假笑,礼貌回话:“可不吗?”
“呵……”谢尧臣闻言气笑,转头看向宋寻月。
宋寻月觉察到谢尧臣的目光,抬头看去,四目相接的刹那,她忽地反应过来,忙找补道:“妾身的意思是,妾身极是感恩王爷宽宥,懂事是分内之责,亦是回报王爷的恩情,绝无半点以此自诩的意思。”
合该谦虚一下,她怎接了实话?不过无妨,看起来王爷也不是真心夸她。
谢尧臣无奈轻摇了下头,懒得跟她一个将死之人计较,岔开话题道:“本王昨日听府里的人说,回门礼你都备下了?”
宋寻月讶然,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好歹是他的王府,到处都是他的人,自己做什么被他知晓,也是寻常。
宋寻月点点头道:“嗯,自是不敢让王爷破费,妾身都备下了。”
谢尧臣接着问道:“都备了些什么?”
宋寻月如实答道:“一只大公鸡,三只羊,并两匹红布。”
谢尧臣瞥了宋寻月一眼,昧下那么多嫁妆,就准备了些这?虽然寓意上挑不出错来,但委实寒酸了些。前世那宋瑶月,可是催着他从库房里搬了一只上等羊脂玉的公鸡镇纸,一棵红珊瑚,并一对金项圈。
这辈子谢尧臣自是不会再给宋家人送那些破费的东西,但仅仅宋寻月准备的这些,实在是丢他琰郡王府的脸。
念及此,谢尧臣道:“寓意很好,但礼薄了些。”
说着,谢尧臣看向辰安道:“库房里有尊玉观音,取来,添进去。”
宋寻月和星儿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读出不情愿。她是当真不想让孙氏,再从她身上得到一星半点的好处。
念及此,宋寻月对谢尧臣道:“王爷,妾身信佛,若不然您这尊观音,给妾身可好?”
尊重信仰!一尊玉观音而已,谢尧臣无有不允,点头应下,又对辰安道:“那观音给王妃,你去取一对玉如意。”
“王爷。”宋寻月又道:“这回门礼里,已有成双的东西,这玉如意,若不然留着,日后其他事上送。”
谢尧臣听着有道理,有两匹红布,确实没必要再来一对如意,谢尧臣又想了想,对辰安道:“若不然去找一套看得过去的首饰吧。”
宋寻月语气里满是为难,再次开口:“王爷……”
“嘶……”谢尧臣猛然停步转身,拧眉看向宋寻月,明显已经不耐烦,沉声道:“本王挑的东西你是瞧不上?三翻四次的阻止本王。”
怕什么?本王不吃人!
谢尧臣忽然发难,前世顾希文带给宋寻月的那种压迫感再次袭来,宋寻月呼吸一滞,手脚有些冰凉,连脸色都跟着泛白,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她一直告诫自己,千万不要惹王爷不快,可这才第二次见面,就惹了他恼怒。宋寻月抿唇,飞快的想着法子。
却不知就在此时,谢尧臣见她局促不安,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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