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着腰道:“王爷误会,吾等怎敢轻慢王爷?主要瑶月是仪妃娘娘看好的儿媳妇,若不换回来,王爷怕是也不好和仪妃娘娘交代。”
哦……宋寻月了然,是要借谢尧臣的母妃给他施压。怕是孙氏觉得,谢尧臣年纪尚浅,会怕娘亲。
谢尧臣则静静看着她,等她后话。
孙氏觑着他的神色,接着道:“我已私下里问过,瑶月成亲三日,还是黄花大闺女。现在换亲的事,外头还无人知晓,不若趁今日回门把人换回去。三清进观佛进殿,各归各位,王爷在仪妃娘娘面前也好交代。”
谢尧臣低眉一笑,孙氏这是拿他当小孩?用母妃来吓唬他。他如今虽年少,但看起来像是很怕娘的样子吗?
见谢尧臣不言语,孙氏跟着又道:“王爷,我们这长女,是我们教导不善。她此番费劲心思,就是不肯跟着顾秀才吃苦,是贪图王爷的富贵!这样的姑娘,绝不适合王爷。容我们将她领回来,好生教导,送回顾家。”
宋俊本也不肯信自己长女会是这般庸俗之人,但她干出来的事情,确实是一副害怕疾苦,贪图富贵的模样。
宋寻月暗自剜了孙氏一眼,她这扣帽子的本事,还真是只增不减呢。
孙氏对宋寻月道:“你若觉得母亲说错了,那你便用行动证明你没有,乖乖跟着顾秀才回去。你之前不是说,顾家这门婚事,你没异议吗?”
顾希文心间亦升起一丝希望,他想要宋寻月这般娴静的女子,不想要宋瑶月,更不想日后一辈子过屈辱抬不起头的生活,被孙氏折辱一生,他不想。
顾希文看向宋寻月,试探着道:“你知道,我不曾勾引过二小姐。我属意的是你,你也说过,不介意贫贱还是富贵,愿意和我安稳生活。”
孙氏闻言,像是有了助力,眼睛都亮了一瞬,紧着对宋寻月道:“如此看来,你和顾秀才是两情相悦。既然你无心贪图富贵,又曾向顾秀才许以承诺,那就证明给我们看,你是个重情义、不虚荣的好孩子。”
宋寻月看着孙氏,呼吸渐长。孙氏这嘴皮子功夫是真的厉害,换亲一事栽赃不成,就又抹黑她。
孙氏先从仪妃的角度给谢尧臣施压,又当着谢尧臣的面将她架在火上烤。但凡她现在不愿换回去,那无异于坐实是个贪图富贵,见利忘义的人。
但这亲事能不能换回去,说到底还得谢尧臣点头,他才是能做决定的人。
谢尧臣对她这个假货什么态度,她摸不准。但此事结果无非就俩,要么她留在王府,要么她回顾府。
如能回王府,皆大欢喜,如不能……她如今这处境,还能怎么办?只能破罐子破摔。
大不了借口有娘亲遗物落在王府,去王府将自己昧下的嫁妆全部拿出来,然后带着星儿亡命天涯,生死由天,她宁可死在外头,也不想再回顾家和宋家。
如此想着,宋寻月看向谢尧臣,想看看他到底会做什么决定。
王爷,看你了!
谢尧臣自是看到了宋寻月的目光。
但他半支着头,指尖在下唇唇珠上轻轻摩挲,若有所思的与宋寻月对视。
她竟还和顾希文说过不介意他贵贱贫富,只想安稳过日子的话。若当真如此,怎么继妹说换亲,她就欣然同意了?
足可见心底是不满意这桩婚事,眼下看他,想来是不想把亲事换回去。
是,琰郡王府,可比安济坊顾家强出太多。既得鲛人泪,谁惜凡尘珠?
这宋家二姐妹,还真是半斤八两,一丘之貉。
谢尧臣心底极是不屑,一个眼明心瞎的父亲,一对贪婪无度的母女,一个见利忘义的宋寻月,这不大的宋府,事儿可真够多。
可眼下,比起让宋瑶月换回去,他更想要个命不久矣的宋寻月。
谢尧臣结束和宋寻月的对视,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屋里静的只余他慵懒的声线,佯装蹙眉道:“可不巧的是……本王和王妃,新婚之夜已做了夫妻,如何再换?”
“咚”一声,宋寻月似乎听到自己的心落下,换亲这事,板上钉钉了!
屋里其余三人,齐齐愣住,尤其是孙氏,那脸上神色青一阵白一阵,似天桥街边画手打翻的色盘,格外精彩。
反倒是宋俊,颇有松口气之感,既然王爷满意这长女,那便与他官途无碍,不换确实也成,左右顾希文是个好孩子,瑶月跟了他,日后也不会差。
谢尧臣笑笑,指背轻掸了下自己腿面,对宋俊道:“我知二老心意,但女子清白大过天,宋大人如何再让自己的长女嫁于他人为妻?而且……”
谢尧臣看看顾希文:“顾秀才想来接受不了,本王也做不到始乱终弃。”
说着,谢尧臣站起身。他身材高大挺拔,孙氏和宋俊的目光,也随着他起身往上看去。
谢尧臣缓缓踱步至宋俊和孙氏面前,含着一丝浅笑,说道:“换亲这桩事,将错就错吧。对外就说,本王本来要娶的就是大小姐,至于本王母妃,本王自会说服,宋大人和夫人不必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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