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哨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他若是不给,反倒此地无银。给她吧,左右他联络人时的固定吹法儿,她不知道。顺道也能借此留心,看看她到底要用鸟哨做什么。
念及此,谢尧臣取出怀中鸟哨,递给宋寻月:“拿去吧。”
宋寻月笑意绽开,伸手接过,竹骨落手的瞬间,她似是看到幼年时那个自己,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借着微弱的光,宋寻月手里把玩着鸟哨,心间忽地生出些许悲哀。其实以她现在的年纪,已经不是玩儿这种东西的时候了,对它的兴趣,也远没有幼时那般浓烈。
但毕竟是自己曾经最想要的东西之一,拿到手里,也坠着沉甸甸的满足感。
等下回去,她就吹着试试,当初书里看来的那些方法,她都还记着呢,不知道她能不能吹出来。
马车直接从王府后门使了进去,将谢尧臣和宋寻月放在离他们住所最近的院子里。
下车后,谢尧臣没着急走,他忽就觉得应该给宋寻月说点什么,可他不知该说什么。
正踟躇间,宋寻月却已是行礼:“恭送王爷。”
谢尧臣:“……”那、那走吧。
谢尧臣短促的嗯了一声,带着辰安离去。
子时的冬夜,很静,走在路上,只能听见自己和辰安的脚步声。回想起这一晚上喧闹,此时的寂静,让谢尧臣莫名觉得心里有点空。
今夜的回忆,一幕幕重新在心头浮现。
经历的时候,只觉离谱和火大,可回过头来再想,竟是有些有趣。他和宋寻月居然想到一块去了,还弄出这么大一场乌龙,有生之年居然还能体会到差点被猪拱的感觉。
谢尧臣不由低眉一声轻笑。
辰安见状蹙眉看过去,王爷笑什么?今晚弄成这样很好笑吗?他可是被猪驮走的人,知道他后来怎么脱身的吗?
他被猪脖子上的链子缠住脚,被猪驮走时,他躺在猪背上。离开王爷后,他忙坐起身解链子。
直到解开链子,这之前知道他在干嘛吗?他在骑猪!他在骑着猪满街跑!
想起这一夜,辰安就恨不能彻底从自己记忆中抹去,跟了王爷这么些年,谨慎小心,办事向来一丝不苟,就从没这么离谱过!
谢尧臣自是不知道辰安在腹诽什么,直到进了屋,更了衣,进了净室,入了浴桶,他还在回忆今晚的一切。
本以为集市上的事已经够离谱的,怎知躲进玉香楼的墙里后,还有更离谱的,他堂堂王爷,居然和自己王妃听了那种墙根?
谢尧臣越想越觉得好笑,不由又轻笑出声。
在一旁伺候的辰安眉心蹙得更紧,脑袋甚至后仰。
今晚笑几回了?王爷这模样,不对劲啊,怎么跟思念情郎的小姑娘似得?尽一个人笑啊?
辰安有些受不住他们王爷这反常的样子,问道:“王爷,我们分开后,您那边发生了什么,怎么躲进了玉香楼的墙后?”
那谢尧臣肯定不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只道:“哦,为了躲乱嘛,就先进去了,怎知他们把过道隔成院子,就困在了里头。”
辰安点点头,复又问道:“王爷今日瞧着心情不错,可是和王妃又遇上了些什么?”
“王爷,您不会看上王妃了吧?”
听辰安这么问, 谢尧臣的脑海中,复又出现在玉香楼时最令他们尴尬的那个画面。
谢尧臣面上笑容消失, 转而变得不屑, 干涩笑道:“能遇上什么?冻了许久而已。”
辰安贴身跟了谢尧臣多年,自是一眼便看出他们王爷神色间的微妙,他们王爷的不屑,有时是嘲讽, 有时却是掩饰。
就好比现在, 看起来像极了掩饰!
辰安料想他们在那堵墙后头, 八成发生了些什么, 否则他们王爷, 也不至于这一路都笑意盈盈的回来。
念及此,辰安问道:“王爷,您不会看上王妃了吧?”
谢尧臣嗖一下转头看向辰安, 神色如炬, 随即便听他重重一声嗤笑, 极为不屑道:“本王会看上她?怎么可能!他们宋家人贪心不足!你忘了王妃还藏了林穗穗?今日又跟本王要鸟哨,谁知道她心怀什么鬼胎?没错,贺家这桩事,她是表现出心善的一面。本王也见不得人间疾苦,可这妨碍本王暗地里与太子、端顺王较劲了吗?没有!她心善又如何?不妨碍她藏林穗穗,更不妨碍她在本王面前阳奉阴违。本王会瞧上她, 笑话!”
辰安闻言抽抽嘴角, 没看上就没看上呗, 解释这么多做什么?
辰安没再多言, 毕竟他们王爷, 对于懒得搭理的人, 从来都不会多一句废话,今儿解释这么多是何缘故,天知道!
和辰安说完后,谢尧臣便一直板着脸,半点笑容都瞧不见,同方才判若两人。他自己从浴桶边抽了一条棉巾下来,过了一遍水,擦拭身子。
沐完浴,谢尧臣“哗”一声从浴桶中起身,从一旁衣架上取下准备好的袍子出了浴桶,将其抖开披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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