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说,若是能将琰郡王妃灌醉,许是能问出些有用的东西来,我们三个便去松鹤楼买了三坛十里香,一同提着去了王府。”
冯皇后听着没什么大的毛病,这个年岁的孩子,想着灌醉人套话实在寻常,而且对方年纪也小,很容易上道。
但郑黎云这语气,她也知没有成功,眉宇丝毫没有舒展,问道:“后来呢?”
听完这三个字,郑黎云的眼泪更是不要钱般的往下掉:“我们三人本以为,三个人,怎么都能把琰郡王妃灌醉,可谁成想,琰郡王妃酒量竟是深不见底!我等一圈敬下来,她毫无反应。我们只好提出玩行酒令,怎知几圈玩下来,她还是没反应,我们三个已是微醺。结果您猜怎么着,琰郡王妃忽然说酒杯不过瘾,要换酒碗!她竟是换了酒碗……”
想着那天连续灌下去的几碗酒,郑黎云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从今往后,在她这里,十里香再也不是十里香了,是十里臭,呜呜呜。
若不是念在此时是在皇后娘娘面前,郑黎云心间这委屈,足以叫她大声嚎出来,她哭得不能自己:“琰郡王妃连续给我们三个敬酒,几碗灌下来我等已是如堕五里雾中。可她还不满足,偏要拉着我们继续掷骰子。阴姐姐直接栽倒在桌子上,再没能起来,被琰郡王妃抬走。随后琰郡王妃又同阴夫人掷骰子,结果七八把下来,分明是王妃输得多些,可她还是没事,阴夫人酒醉失魂,也倒在了饭桌上。臣女当真是被吓住了,往常家里父兄喝酒,也没有这样喝的啊!一碗碗的酒,跟水一样往下灌,臣女那天回去后,浑浑噩噩躺了一天一夜,直到今晨才能起来,进宫回皇后娘娘的话。”
呜呜呜,琰郡王妃可太恐怖了!她根本就不是人,哪有人能这么喝酒的?
话至此处,郑黎云起身,扶着一旁的案几跪倒下来,哭着求道:“皇后娘娘,我们真的是拿琰郡王妃没有办法!阴姐姐之前风寒最是严重,堪堪好一些便又喝了那么多酒,今晨臣女派人去问,她到现在还起不来床。听阴府的人说,这个年,阴姐姐怕是得在榻上过了。皇后娘娘恕罪,不是我们不尽心,是琰郡王妃实在太不按常理出牌,我们完全招架不住!她贪玩酒量还好,焉知不是往日同琰郡王一起玩多了的缘故。这种吃喝玩乐的行家,我们跟她斗,根本就是脸盆里扎猛子,不知深浅。”
话及至此,郑黎云那一双哭红的泪眼里,大有破釜沉舟之势:“娘娘若是生气,要罚便罚吧,但是臣女这辈子都不想再和琰郡王妃打半个照面!”
这阵子她受了什么罪,只有她自己清楚!高烧那晚全身吸冷,盖了两床被子都冻得直哆嗦。前个晚上从郡王府回去,吐了整整一宿,险些把胆都吐出来,难受极了!
那晚醉意朦胧间,琰郡王妃那张美貌的脸,跟噩梦一样萦绕在她脑海里,分明美貌至极,可那晚她半醉半醒间,琰郡王妃全然变成了六道轮回中打阿修罗道而来的女修罗,貌美又凶残!
郑黎云一番话滔滔不绝的讲下来,冯皇后眉宇间的沟壑愈发的深,她本已年近六十,此时那沟壑宛如刻入皮肤,深不见底。
她白了郑黎云一眼,语气间隐有不耐烦:“行了,别哭了。”
一来就哭个不停,当真聒噪。
郑黎云打了个哭嗝,立时收声,只肩膀还在一下下的抽动。
冯皇后不由长吁了一口气,这琰郡王妃,听起来怎么和老三一个样?见天儿的不着调。
不在宴会上呆着,跑去和十岁小孩玩儿叶子戏,还那么能喝!可不就是纨绔的标配吗?别是老三选的这王妃,就是照自个儿喜欢的性情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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