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趁谢尧臣离开的空档,趁机两步走到宋寻月身边,行礼低声道:“王妃娘娘,王爷知道您幼时日子过得不痛快,喜欢各种新奇的玩意。这九层高的药发木偶戏,是王爷回来时,特意绕道万礼县,专程给您寻来的。王爷不在时,你每一日的生活,王爷也全部知晓。”
说罢,辰安转身离开,疾步跟上了谢尧臣。
辰安本也不爱在这种事上多嘴,可是瞧着他们王爷实在着急!他们王爷哪哪儿都好,就是骨子里矜贵的很,嘴硬,若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再不当当喉舌,这辈子别指望他能说出来。
宋寻月闻言愣住,怔怔看着谢尧臣离开的方向,看着雪地上,那一串蜿蜒离开的脚印,委实有些不知所措。
这药发木偶,竟是他专程去万礼县给她找来的?
还有自己幼时的生活,他又从何处知晓?这些日子来,许多被她忽略的细节,一点点的重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她跟他要过鸟哨后不久,他就送来了滚香珠,还说有种同类型的滚灯,喜欢可以陪她做来玩儿,但是被她拒绝了。后又给她管家权,若是如辰安所言,他离府后,她每一日的生活,他都清楚,就会知道她有多爱玩。
所以特意绕道万礼县,给她找来这九层的药发木偶戏?今晚在金明池,他也是带着自己逃席,去玩关扑。
事到如今,便是撒谎骗自己也没法继续骗下去,谢尧臣喜欢她!
得出这个结论的瞬间,宋寻月不禁面露震惊——谢尧臣居然喜欢她!
为什么?就因为她爱玩吗?
除此之外,她委实想不到别的缘由!这段时间,她表现出的,除了爱玩和花钱,还有什么?什么也没有!
“哈哈……”宋寻月低眉笑开,他也……太有意思了吧?当真是没长开的孩子心性,究竟是喜欢她?还是喜欢自己多了一个能玩到一起的玩伴?
宋寻月摇头笑叹,这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谢尧臣这个人,在她心中的印象,当真愈发奇怪。刚来的时候,感觉他挺有威严,凌厉英俊的长相,天生矜贵的气质,再加上拒她于千里之外的态度,都让她觉得谢尧臣此人可远观而不可近碰。
可他后来做的都是些什么事,给她画大饼,诓她四十两银子,又给她砸钱,直到后来,在她心里连半点威严也不剩了。事到如今,他竟会因为这种奇怪的原因喜欢她,她为什么会生出一种,她完全能拿捏谢尧臣的错觉?
宋寻月复又低眉笑,这可真是……意想不到!
惊讶归惊讶,但宋寻月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谢尧臣这样的心性,这喜欢,又能持续多久呢?怕是过不了几日,热情消退后,就没心思了,纵然她从未喜欢过一个人,但也见过猪跑,男人的情爱是靠不住的,谢尧臣这样心性百变的纨绔的情爱,更靠不住!她还是按照自己打算好的来吧。
念及此,宋寻月无奈笑笑,唤过星儿,道:“回去休息吧。”
扶着星儿的手往前走了几步,宋寻月忽地驻足,再次回头看向身后燃尽的药发木偶戏。
看了片刻,向身边人问道:“这能保存吗?”九层高的药发木偶,当真很少见,她确实喜欢。
栀香回道:“回王妃娘娘的话,奴婢这就去问今日负责装木偶的人,他们或许知道该如何保存?”
宋寻月点点头:“好,劳烦你,若能保存,务必帮我留好。”栀香应下,转身去找装药发木偶的护卫。
今日确实累,感觉这一个除夕,发生了好多事。宋寻月回屋沐浴后,便早早歇下,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但是王府另一面的谢尧臣,却睡不着。
从嘉禾院回去后,他就有些不高兴,回屋沐浴时一直发呆,水都有些凉了,都没从浴桶里出来。
辰安在一旁拿着棉巾站着,实在看不下去了,宽慰谢尧臣道:“王爷,您别难过。”
“我难过什么了?”谢尧臣头微侧,蹙眉道。
辰安微微挑眉,他们王爷这一晚上前面有多开心,这会就有多难过,情爱的苦是这样的,情绪全然会被对方的态度牵着走。
辰安只好接着宽慰道:“王爷,您想,王妃从小生活在宋家那样的环境里,嫁给您方才得以解脱,可嫁给您之后,扪心自问,您开始对王妃并不好。左右人都嫁了您,慢慢来便是,您又何必不愉快?”
谢尧臣闻言,神色忽地松快下来。是啊,人都嫁他了,这辈子只要他不放手,她就永远别想跑,他有的是时间同她相处!一时半会的不如意,他不愉快什么?
他就是恼火宋寻月跟他说话那么假,可假也不能怪她,是他自己当初把她和宋瑶月当成一丘之貉。到底是没拿他当自己人,不信任他。
他也没有对一个人好过,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去获取她的信任,他目前能想到的,就是投其所好,护其周全。
念及此,谢尧臣这才从已经凉了的水中站起来,从辰安手里接过棉巾,随后对他吩咐道:“交给你一桩事。”
辰安行礼道:“王爷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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