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渍和带血的药粉,再取棉布蘸了烈酒擦拭伤口。
李文简轻“嘶”了声,垂眸去看昭蘅。她刚沐完浴, 身上还有水涔涔的湿气, 发梢滴着水,沿着宽敞的寝衣领口滴落下去, 打湿了胸口大片衣物。
她垂着头料理伤口, 脖子弯成道优美的弧度。
她脸皮薄,因为下午的一句玩笑话,这会儿还不肯跟他说话。
不过听到他这声轻嘶,她虽未动, 可眼皮却不自觉地轻轻颤了几下, 手上的动作更轻更柔。
李文简微不可查地笑了下, 弯腰看着近在咫尺间柔美的面容。昭蘅抿起唇,闷闷地说:“殿下让让,挡着光了。”
“还生气呢?”李文简笑意漾开。
低头涂药的昭蘅忽然扭头取纱布,抬头撞到他的下颌,他柔软冰凉的唇瓣从额间扫过。她下意识往后推开,岂知慢了半步,他已握住她的纤腰,小臂回拉,便扯着她坐到了他的腿上。
李文简从身后拥着她,手指微蜷,在她腰间轻轻摩挲,唇凑近她的耳畔,声音低沉暗哑,充满讨好的意味:“别气了,阿蘅。”
幽幽浮浮的一片冷淡日光里,他拂开她鬓边湿润的浅发,捧着她的脸,低首,试探一般很轻地摩挲着她的耳廓:“我错了,以后不在白日说晚上的话。”
她眼睫像是蝴蝶轻扇羽翼,手指不自觉地屈起,抠着桌沿。
昭蘅挣扎着想推开他,男子的手掌又贴在她的后腰,双臂稍稍一用力,抱着她坐在书案上。
她的寝鞋趿在脚上,因突然腾空,缠枝海棠绣鞋坠地,一双雪白细足在空中晃啊晃,纤巧的脚趾紧紧蜷着。
濡湿的长发还在滴答滴答地滴水,她扭过身子去拿帕子,猝不及防被他攥着手,将人又拉了回来。
“别生气了。”李文简将她揉入怀里,扶着她的后脑勺吻下去。
她躲不开他绵密温柔的吻,脚趾蜷得更紧,却始终抿紧了唇,不吭一声。
昭蘅坐在书案上,浅白的裙摆层层叠叠在案前散开。
李文简极有耐心,唇上亲吻着,修长匀称的手指将她的裙摆一寸一寸捋平。
指尖不时触碰到她绣满海棠花的裙摆。
轻如羽毛的抚动,伴随细碎的触点,在她流沙般的衣料上游走。昭蘅抬手按压到那只筋骨清晰的手,他却用力抱着她的背,将她压入怀里。
“别生气了。”他又哑声说。
湿发贴在他的臂弯里,彻底沾湿他的衣衫。
昭蘅的双手都撑在他肩头,灯火如星,温暖的光线铺陈长案,她眼前的人高大,投下的阴影将她全然笼罩其中。
她抬起头看不清他的面容,只一双濡湿眼眸倒映着星火。
她与他相视,忽的,嗔声:“无赖。”
莲舟在寝殿内,将床已经铺好了,炉子里装满无烟的银丝炭,窗户半支,做好就寝的准备。一等再等,却始终不见他们回来,正要去书房提醒她夜渐深,该是入睡的时候了,却见李文简抱着人回来了。
昭蘅身上裹着李文简的披风,长长的大氅将她从头罩到脚,狐狸兜帽压下来,挡住了面容。
“主子怎么了?”莲舟提着灯笼迎上去,诧异地问。
李文简云淡风轻地说:“没事,不小心打翻了水盆,身上弄湿了。你歇着去吧。”
莲舟疑惑地瞥了两眼,心里纳闷,鞋子湿了为何要抱着回来?
她不懂。
夜已经深了,她屈膝福礼告退,打着哈欠去次间了。
李文简把昭蘅抱入寝殿,放到床边坐下,昭蘅抖开充满男子气息的披风,往床内滚。
他抬手握住她的脚腕,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洗洗再睡。”
昭蘅尴尬地咬了咬唇,脸上绯红未褪,脚心又凉又热,她弱声说:“你先放开我。”
“乖乖坐着。”他松手,揉乱她的发。
李文简转身到柜子里拿来干净的衣服,弯下腰去解昭蘅寝袍的盘扣。
昭蘅心口砰砰跳着,睁大了眼睛望着他,声音也微颤:“我自己可以来。”
对上她充满戒备的眼神,李文简觉得好笑,他凑在她耳畔,轻声说:“我惹的事,我自己解决。不然有些人又要生气了。”
她轻抬眼帘,他低下头来,唇瓣红润。
她面颊绯红,才很轻的反驳:“谁、谁生气了?”
他的吻便落在唇齿间。
他已经很熟练了,让她脑海中混沌一片,无助地抓着他的衣襟,难以承受这般沉重的亲吻。
男子的脑袋贴着她的肩头,他的呼吸很轻,听到她盈满香气的轻呼声,他又去吻她脸颊,哑着声音说:“以后不许生闷气。”
昭蘅别过头,双手勾着他的脖子,轻哼:“我才没有生气。”
“那为什么不跟我说话?”他的眼睛浸着灯光,温柔葳蕤繁盛。
昭蘅抿起唇,额头抵在他的胸膛,闷闷地说:“谁让你戏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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