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玉,你知道的,我不能离开这里。”李奕承发髻凌乱,几绺碎发散开在脸侧,他伸手抱着妻子:“东篱对燕赤开战,北狄不会坐视不管,他们大概会趁机进犯边境,为燕赤解困。”
浮玉沉默,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在他人生最低迷的时候遇见他,她伴着他走过边关这些年的岁月:“我明白的,我自己可以回珞珈,你不用陪我。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等我身体恢复了,我再带着他来找你。”
浮玉知道自己腹中的孩子太大了,驻营条件有限,许多时候连喝口热汤都是奢侈,她没办法在这里生孩子。纵然不愿,她也要与李奕承分开,尽快回到珞珈北府衙门去。
她抱着他的脖颈,手臂不舍地锁紧。
李奕承下巴上一层青色的胡茬未经打理,刺得她肌肤生疼。他用力地回抱她,下巴绷紧了些,哑声:“浮玉,我会很想你的。”
午后来了军情急报,在燕赤的苏与和将军大败燕赤,夺回了前朝割让出去的燕尾、金奇二城,不日燕赤的使臣团就要启程进京商议还城事宜。
李文简将军报看了又看,兴奋了大半日,北境十八城已回归两城,其余十六城回归指日可待。
昭蘅从国公府回来,才踏入院门,就听到李文简隔窗唤她的名字:“阿蘅。”
她抬头往书房里一望,穿着洒金色圆领袍的男人发髻梳得很整齐,簪了一顶白玉冠,他站在书案前,手中正提着笔。
“殿下今天没去宣政殿吗?”昭蘅提起裙摆快步走过去,将手里的书放下,提起衣摆坐在他旁边。
李文简顺手拿起盘中的糖糕递给她:“回来一阵了。”
昭蘅接过糖糕,塞嘴里吃了几口,忽的抬头看他:“你不是不爱吃糖糕吗?”
“你可知,你昨晚悄悄起来找吃的是什么样子?”李文简的眉眼从来都透着一种温和,此间温声软语,他的面容便更添几分和煦。
昭蘅讪讪地:“什么……你没睡着?”
“没有。”他薄唇微抿,忍不住笑:“我还知道,你偷亲了我。”
昭蘅揪着衣襟,她轻轻垂下头,耳尖微微发热。
怀孕之后,她似乎比之前更容易饿,昨夜饿得从睡梦中醒过来,借着月光看到他熟睡的脸。也许是窗棂半开着,风迎面吹来,吹得睡梦中的李文简无意识地皱了皱眉。
她不知被什么蛊惑,忽然俯身,在皎皎月华里,低头悄悄亲了他一口。
“你做梦了吧……”昭蘅小声心虚地说着,又注意到他停在书案上的笔,她转移话题问:“我进来之前,你拿着笔在写什么?”
“我给我们孩子取了名字。”李文简朝她招招手:“过来选一选。”
昭蘅把最后一口糖糕吃完,拿帕子擦了擦嘴角的糕点,愣愣地问:“孩子的名字不是礼部的取吗?”
“他们取的不好。”李文简的嗓音略带几分嫌弃,拉过她的手站在案前,指着纸上的字问她:“你觉得哪个好?”
昭蘅的手指捏起宣纸边缘,提起来对着日光。
看着信纸上“李安”、“李平”之类的字眼,昭蘅神色有些复杂。
“平儿好,还是安儿好?”李文简从身后拥着她。
昭蘅闻言,转过脸来看他,反问:“你觉得哪个好?”
李文简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笑了一下:“都很好,本想取名叫平安,又怕气数太大,上苍觉得我太贪心,只好折中,取个单字。”
她好气又好笑,这人妄负天下之才,给自己孩子取名却如此随意。但念在他初为人父的紧张和拘谨,她只是默默地把那张纸折好,不动声色地说:“回头让礼部再拟几个,让皇上挑吧。”
李文简思忖片刻,笑着说:“是该问问父皇的意思。”
昭蘅不想再跟他讨论孩子叫什么名字,她希望他能尽快把他取的这几个名统统忘掉,再也想不起来才好。她忽然有点想吐,忙偏过头从白瓷碟子里取了一粒青梅压入舌下,酸甜的味道在唇舌间晕开,辗转纾解了胃中的不适。昭蘅开口,笑着问他:“你喜欢小男儿还是小女娘?”
李文简灿烂笑起来,偏过头望着昭蘅,面露绵绵笑意:“我谁都不喜欢,我只喜欢你。”
昭蘅将手帕叠了叠,在唇角上轻轻压了下,弯起了唇:“我是问你,想我生个小儿郎还是小女娘?”
李文简捧起昭蘅的手,在她的指尖上反反复复地亲吻着:“那就生个儿子吧。”
昭蘅眨了眨眼,掀起眼皮瞧他。
李文简用曲起的食指在她肚子上敲了敲:“等他出生了,我就好好培养他,教他为国为君之道。等他能辨是非,明真理的时候,我就告诉他,做一国之君太累了,你要是孝顺的话,就赶紧把皇位拿去吧。”
“我们教养出来的孩儿,定是最聪慧、最孝顺的,早早地便将皇位继承过去。到那时,我有了许多许多时间,可以陪你去名山大川,周游天下。”他俯下身来,将轻吻落在昭蘅的额头,他凑近她耳畔,温柔道:“过你喜欢的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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