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八岁那年,梁济南下推行新政,他担心江南士族对我不利,带我到别院去过。那是他留给我的生路。”
说来也是讽刺,他杀了梁济的妻儿,在他身边数年。他却至死不知,待他犹如亲子。
王照朗声大笑道:“天无绝人之路啊,小殿下,您既然有此妙计,为何以前不告诉我?”
窗棂外有一簇光影落进来,照得梁星延眼睛微眯了一下,他侧过脸躲开光柱,静静望了片刻,却始终没有告诉他。
既然他和李文简注定只能敌对,那便趁早分个胜负吧。
他已经受够了这种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的日子。
昭蘅从浴池出来,身上还带着潮湿水汽,她站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的身量。她孕相已经很明显,肚子就像揣了个香瓜,身子也较之前丰腴了些。
珠帘碰撞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昭蘅弯了弯唇,扭过身看向慢悠悠走过来的人。
“殿下回来了?”
李文简拿起一旁木架上的棉巾,走过去,将她从头到脚整个裹住,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
“不是让你等我帮你沐浴吗?”
昭蘅微微偏过头,一绺湿漉漉的发从额间荡了出来,发梢水渍滴落在他虎口,她一边用指腹擦着他手背上的水滴,一边说:“牧归说你今天忙,怕你回来太晚了。”
她肚子越来越大,行动渐渐不便,就连沐浴洗脚这种小事自己一个人都很难办到。
李文简便一一代劳了,每日散了朝回来还要帮她沐浴梳洗。
她高兴之余,又心疼他里外操劳。
李文简擦干她身上的水渍,慢条斯理地将寝衣给她换上,再用棉巾裹着她的发,弯腰打横将她抱起,回到寝殿放到软榻上。
她的脚垂在床沿,指尖滴着水,将榻边的波斯地毯打湿了好大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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