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名声、家世、相貌、才学堪当此位的人没有几个。
她以为太子立了昭训,就离立太子妃不远了。
她很有耐心地等待,经常寻找机会入宫想创造机会跟太子相遇。可是一夕之间,太子仿佛变了个人,从前属于她的那些优待都没有了,他不再传她觐见,东宫设宴也不再叫她。
她多次寻了由头去东宫,都被他轻飘飘地打发。
而与此同时,那个女人日日陪伴着他,怀上了他的骨血。
他带着她去赴臣子家的喜宴,在宴会上对她极尽宠爱,时至今日京中贵女们提起那一幕,都充满艳羡。
如今皇后也将宫中掌事之权皆数交到了她的手里,前些日子上朝,太子又重罚了上奏立太子妃的礼部侍郎。
难道殿下对那个宫女动了情?
叶朝阳僵在那里,一时间,她大脑内一片空白,下一刻,万千纷杂思绪统统钻进她的脑海中。不可能,太子在她心目中是犹如神树般的人物,他怎能坠下凡尘,和浣衣婢女纠缠不清?
月凉如水照下来,叶朝阳提起裙摆往屋内走。
夏末时,北海王携同公主入京朝见,李文简特意免了一日的早朝特地出城相迎。北海王是当初太祖建立东篱后,第一个与之签订盟约的友国,于东篱而言有雪中送炭之谊。
天还没有大亮,殿外还有虫声嘶鸣,因为天气没那么热了,李文简特意撤了部分冰鉴,昭蘅被热醒了。
这种天原本不该这么热,她睁开眼发现李文简竟然将她圈在怀中。她热得不行,拉开他的手臂,恰巧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她顺手拿起搁在枕边的扇子朝他扇了扇。
凉风迎面而来,李文简的神志恢复清明,从她手中顺过扇子,给她扇风解暑。
“你怎么半夜悄悄抱我?把我热醒了。”昭蘅笨拙地坐起来,慵懒闲适地靠着床头的软枕。
李文简眉眼中还有几分惺忪睡意,闻声也坐了起来,抬手抹了把她额前汗水濡湿的发,又加大力度扇风:“是你先把腿搭我身上的。”
昭蘅红着脸,隔了一会儿才想到反驳的话:“你不会拉开吗?”
“下次。”
李文简轻轻颔首,倾身上前将人锁进臂弯里,认真地说:“下次你再搭过来我一定拉开。”
或是听到殿内有了声响,飞羽隔着门禀报:“殿下,礼部已经准备好出发了,在宫门外等您示下。”
李文简把扇子还给昭蘅,又将她的寝袍理顺:“困的话再睡一会儿,晚上我带你去看北海舞姬跳舞。”
她仰头望着他:“小宁说北海舞姬会跳光肚皮的舞,是那种吗?”
李文简的耳尖有点红,他认真地看着昭蘅的脸,最终没有上她的当,屈指轻轻刮了下她的鼻梁:“不知道,没看过。”
他起身去屏风后换衣,临走前,还吩咐莲舟小心看着昭蘅。
临近产期,太医说为了到时候生产方便,让昭蘅每日应当多活动活动,以免胎儿过大,不好生产。
夏末时晌午还有些热,只有一早一晚稍稍凉快些,李文简每日早晚都会带着她外出散散步。
今晨他人不在,她也偷懒起来,坐凉快了又缩回被窝里痛痛快快睡了一觉。
一觉睡到将近晌午才醒。
晌午李文简要陪北海王用膳,晚间则在熹园设宴为北海王一行接风洗尘。
莲舟端来午膳,她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几口,便打算小憩一会儿。
可不等她回寝殿,就听到宫人禀报叶朝阳求见。
昭蘅跟叶朝阳没什么交集,也几乎没有见过面,正思忖她怎么会求见,林嬷嬷又说:“叶姑娘说她专程送慈幼局上半年的账本过来给您过目。”
昭蘅点头,吩咐莲舟先上茶,稍稍收拾一番后去见她。
叶朝阳低着头,心事重重。她平时其实很能忍耐,可迈入这间接近李文简的花厅,她就忍不住难受。
失神间,昭蘅挺着孕肚由莲舟搀着走入殿内。
叶朝阳朝人影看去,只见昭蘅翩跹而来,高高挺起的肚子丝毫没有掩去她的风采,如旧动人。
不对,她如今甚至比从前更多了几分独特的韵味,举止间从从容容,华贵雍容,眼眸中映着万顷碧波,轻轻地向她瞥来,便让人感受到了她的柔情。
见多了妇人怀孕变得臃肿不堪,再见昭蘅,叶朝阳只觉上苍未免过于不公,她忍下心中直冒的酸水,指尖掐得掌心生疼,屈膝向她福身:“良娣。”
昭蘅含笑让她起身,便碰过账本坐在椅子上看了起来。
叶朝阳为了立个好名声,这些年来做了不少努力,当初皇后找人打理慈幼局,她主动请命担纲。做了几年,账本做得清晰了然,并没有多大看头。
昭蘅看账本的时候,叶朝阳看向查账的年轻女子的侧脸。
“臣女听说,北海王和公主今日入宫了。”
昭蘅想到李文简对她的评价,忽地阖上账本,端起茶碗喝了口温热的水:“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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