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乱,惨叫声不绝。
“小将军,戾帝跑了!”有人禀报道。
魏湛抬眸望了一眼,影影绰绰看到几道影子舍下马匹,沿着山道而去。他也不急,反倒是转身从越梨身后的箭筒里取出一支羽箭,递到她手中,笑了笑,问道:“你不是说打猎很厉害吗?看到那个人了吗?就是他想杀你,能射中吗?”
越梨双膝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幸亏魏湛手快,一把托住她的手肘。她面前扶住他的手缓了一下,挪动步子朝前去。
“射不中也没关系,你在这里等我,我会帮你报仇。”魏湛唇角翘起,俯身在死去的尸体身上抽回他的长枪,翻身上马,朝山道上踉跄而行的那几道身影疾驰而去。
可不等他追上戾帝几人,耳畔传来利刃破空的短啸声,一支锋利的箭矢越过他径直射向不远处的男人。
魏湛看到那个搅弄风云,天下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戾帝步履踉跄了几下,便往后重重一倒,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旷野空荡,唯雨声不止。
“姐、姐……你杀人了?”
越梨听到身后传来铁生惊恐的叫喊,她回过头,见叔父和阿爹趴在地上,身上满是伤口,抖如筛糠。
她再转身,山野里遍是尸首,而方才骑马离她而去的少年已经调转马头,向她而来。她浑身冰凉,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镇定下来,从包袱里取出手帕包裹住被长弓震荡得流血的虎口。
“你真的很厉害。”少年眼睛弯了起来。
“谢谢。”越梨的声音很轻,如同自言自语。
魏湛说:“不客气。”
戾帝已经伏诛,士兵来请魏湛示下,他转身安排事务。越梨胸腔里的那颗心跳得很快,方才朝那道黑影射出那支箭的时候,她的心都快跳出胸腔了,她摸索着找了块石头坐下,双手紧紧地揪住衣衫。
鼻尖嗅到一阵陌生的气息,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身上披着的是少年将军的披风。
“走吧。”就在她失神的片刻,魏湛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她收回思绪,抬眸看向他,两只眼睛莫名染了点红:“我阿爹他们呢?”
“他们受了伤,我让人送他们去军营了。”魏湛的声音凌冽又多了几分轻快,就像春日潺潺流动的小溪。
越梨立刻想起刚才发生了什么,她唇颤:“我去找他们。”
她如梦初醒,解下身上亦被湿透的披风:“你的衣裳,谢谢。”
“我送你回去。”魏湛没有接披风,“雨太大了,你披着吧。”
越梨只好再裹上披风,四下望了望,并没有多余的马给她骑。魏湛俯身伸手:“来吧,我送你。”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生疏地将手递了过去,任由他把自己拽上了马背。马儿在山道上走得歪七扭八,骑惯了马儿的魏湛闻到身前女子身上传来淡淡的草木香气,莫名其妙地晕了头,勒着马缰的手竟然变得生疏起来。
走了好久终于看到小桃村的轮廓,越梨冷得浑身僵硬。回到家中,她点起了一盏灯。只有父女俩的小屋跟干净,没有多余的物品,她想给魏湛倒一杯水,可他们离家几天,壶里早已空空如也。
“对不起,我们这几天去山中打猎,家里现在连口水也没有。”她捏着衣角,略有几分窘迫。
屋子里铺陈而来的灯光虽然湖南,但照在魏湛的脸上,他眼睫眨动,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就添了几分神光。他抬起眼眸,看清站在门下抖得像个鹌鹑的女子。
“你不说我还没发现,我还真的有些渴了。”
越梨等了许久才听到他冷不丁的一句,他怔了怔,轻声说:“那你稍等片刻,我去打水。”
她手脚很麻利,去拿倒立的水桶。
“抖着这样,还能提水吗?”魏湛歪着头看了她几眼,从她手里夺过水桶,“井在哪里?”
经此变故,越梨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便顺着他的话,遥遥指了个方向。
魏湛拎着水桶出去,不过片刻间就回来了,他走进灶屋,越梨已经坐在灶前生起了火。
烛焰闪烁,照着蜷缩在灶前的女子,身影瑟缩。魏湛拎着水桶走到灶台前,她捋了把头发站起身,拿着水瓢上前舀水。
魏湛拽着她的手腕,制止她的动作。越梨抬起头,那双剔透的眸子迎向他的视线,苍白的唇轻启:“怎么了?”
“你先去换衣服,我自己来。”
越梨怔怔望着他。
“你阿爹他们受伤了,回来之后还需要你照顾。”魏湛盯着她,“你不能生病。”
山间破屋,冷风簌簌,越梨隔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那便麻烦你了。”
她把水瓢递给魏湛,便回了她的屋里,从柜子内翻出身干净的衣裳换上。她身体本能地发抖,因为害怕、因为寒冷。
就在她套衣裳绦带的时候,听到灶屋里传来叮铃哐当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摔了。
她忽然想起,灶屋里还有个养尊处优的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