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诡异而又不成调的乐律响起,本该跑远的医修教习又重新走了回来。
只是……对方的样子极其古怪。
分明是满脸惊恐,双臂也在空中绝望地不断挥舞,可他的两条腿却像是和大脑有不同的想法,亦步亦趋地靠近大树下持着短刀的黑衣少年。
医修教习哆哆嗦嗦,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你、你怎会是五、五重音修……”
谢容景笑了。
他一步步走向医修,路过虞穗穗时,还用没有拿着刀的手顺便摸了摸她的头。
医修教习想跑,却发现——他的两条腿仿佛生了根一样,牢牢地被钉在原地。
方才拾起的那片叶子上沾有妖兽的血,将谢容景的唇也染得红艳艳的,宛若深渊中盛开的恶之花,又好似从画里走出来的艳鬼。
他温声开口,冰冷的指尖点上医修的右手,似在语气很好的询问对方。
“你刚刚……是用这只手碰了她吗。”
“你、你……我, 我……”医修张口结舌,半晌憋出一句:“我,我可是学府的教习!啊——”
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 他的小手指被谢容景砍了下来。
大反派眼睫低垂, 虚掩着苍白的脸色, 更显得薄唇绯红,艳色如刀。
见医修倒抽一口凉气,他还贴心地解释道:“答非所问。”
医修更害怕了,他哪经历过这阵势?
近百年来, 无论他去哪个门派, 那里的弟子们都是毕恭毕敬的。就算心里颇有怨言, 也不敢对他怎么样, 就像夏家那个小子, 只能自己受着。
谁曾想这小魔族如此不管不顾, 医修看着地上的小指头, 毫不怀疑自己的脑袋也会如此下场。
魔族就是一群疯子!他吓破了胆, 忍着痛笑得比哭还难看:
“谢公子……有、有话好说,您看我会炼丹, 如果您需要的话——”
谢容景再次砍掉医修的无名指。
“我错了!我错了!是这只手推的虞大小姐……”
十指连心, 医修的脸皱成一团, 眼泪鼻涕混在一起淌了满脸,若不是双腿不听使唤,他现在已然瘫倒在地。
见对方承认,谢容景这才满意。
他拖长声调噢了一声,然后……砍掉了医修的整只右手。
他的刀磨得非常锋利,医修的手腕处顿时出现一个深红色的圆形横切面。
剧痛和恐惧的双重折磨下,医修终于崩溃了。
他的衣袍下摆一片水渍, 空气里也弥漫起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似乎是失禁了。
虞穗穗默默捂住鼻子。
她刚刚差点变成妖兽的点心,刚堪堪缓过来便看到了这一幕。
来沧澜学府的这段时日,谢容景这个反派头子一直安安分分,他虽然不大爱搭理人,可对待别的教习和同窗,无不是礼数周全。
和那群仙二代们站在一起时,宛如一位胸罗锦绣、教养极好的富家公子。
日子久了,搞得虞穗穗也有点迷茫:这人还是不是那个危险度极高的大反派?
但经此一事,她又重新确定了。
还没变,还是那股熟悉的感觉。
医修教习这才注意到还有个虞穗穗,连连哭喊哀求,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虞大小姐,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先前都是我不好,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看……您现在不是没受伤吗?虞大小姐,我知道您最善良了,您帮我、帮我说说话……”
这种涉世未深的仙门小姐心肠都软,只要自己哭得惨一些,她定会于心不忍。
医修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一边一把鼻涕一把泪,一边心道待他安全离开这个鬼地方,一定不会放过这三个胆敢伤了自己的弟子。
……
穗穗默不作声。
她半点没有要帮炮灰教习说话的意思,毕竟……自己现在可是反派阵营。
谁家的反派会求情呀。
而且她看过剧情,知道这个医修实在不算什么好东西,除了和男主以及她自己的恩怨,他还没少做别的缺德事,在学府属于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所以对方不管是被男主打脸还是被反派黑吃黑,她都没什么感觉。
可别人都这么求自己了,如果就眼睁睁看着,又显得有些不太礼貌。
于是,虞穗穗选择闭上眼睛。
谢容景看向她的脸。
少女的双颊还带着受到惊吓后的红晕,睫毛轻颤如蝉翼沾露。
……大小姐一定是在害怕吧。
谢容景微微有些自责。
虞穗穗眼前一片漆黑,也就没有看见大反派望向她的目光。
理智告诉他应点到为止,可血液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沸腾,却不是先前所熟悉的愉悦,而是一种强烈的破坏欲。
谢容景慢条斯理地弯下腰,拾起地上的断手,一点点塞进了医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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