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景像是松了口气,周身的气势瞬间从危险到无害:“那我应该行。”
穗穗扳回一局,学着他挑眉的动作:“为什么?”
“因为我是男妖精。”
谢容景是真的觉得这个词挺有意思,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大小姐睡着时这么叫过我。”
穗穗惊讶:“……我都说什么了?”
谢容景摸摸她的头,非常体贴地问道:“真的想知道么?”
“……”
穗穗冷静道:“不,一个字也不要说出来。”
她再次默默捂脸,并破罐破摔开始赶人:“你到底什么时候走?”
“不急,让那群没……没什么事情做的属下等会儿。”
不要掩饰了,你刚刚是想说“没用的东西”吧!
穗穗恍然发现:大魔王的心情好像比刚见面时轻松太多。
他现在会笑——不是那种公式化的假笑,而是从胸腔里发出的真心实意的笑,偶尔还会露出蔫坏的狐狸尾巴,再小心翼翼用尾巴尖蹭蹭他最喜欢的大小姐。
那倒是件好事,穗穗想。
比起患得患失情绪崩溃,她更希望谢容景可以自在地过每一天。
她现在已经完全摸清楚了谢容景这人的性格:
对外是个大魔王,在她面前则是个脆弱的病友。
而现在随着病情逐渐稳定,又进化出谈恋爱后的新形态:看似温温柔柔,实际上会冷不丁冒出一点坏心眼。
坏心眼的大魔王恋恋不舍踏上去刀人的旅途。
“我晚饭前一定会回来。”
准备离开前,他又回头细细叮嘱:
“桌上有点心和水果。”
“还有‘斗仙君’牌。”
“大小姐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穗穗提醒他:“再不走,晚饭前不一定能回得来。”
谢容景犹豫片刻,当即表示不去也没关系。
穗穗:……
这个昏君和宠妃的剧本看来是过不去了。
魔将们在魔宫外等了快半个时辰,战战兢兢来找魔主时,正好看见——
他们那冷血无情的魔主正抱着失而复得的魔后,一下一下地轻轻碰着她的嘴角。
魔后眼神潮湿,像是蒙了一层水雾。
魔将们:“!!!!!”
他们一个字也不敢多听,更别说催魔主大人上路,一个个又灰溜溜跑回魔宫外老实候着,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穗穗:hello?你们怎么就这么跑了?不需要劝劝你们的昏君魔主么??
她望着瑟瑟发抖的魔将背影,又看看一点也不节制的昏君,突然有一种整个魔界的重任都压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别过头努力劝了半柱香的时间,才把这位大魔王送上路。
魔主被魔后送下来时,魔将们的眼神集体由惊恐到崇拜。
一时间,不论他们先前见没见过大小姐,心中都不约而同涌出同一个想法:
不愧是让魔主大人念了三百年的女人,高,实在是高!
打工魔们忙忙碌碌, 又是换墙上的挂毯,又是往天花板上挂璀璨的明珠。
穗穗在其中发现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是位红衣女子, 可又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不是学府的同窗, 也不是天照门的侍女……会是在哪见过的呢?
这样想着,那女子的头突然掉了下来,骨碌碌滚到她的脚边。
穗穗:“……”
地上的脑袋张开嘴, 懊恼道:“呜,又摔倒了。”
想起来了。
好像是之前住在坟地上的某只人形怪, 应该是姓乔?
穗穗将乔姑娘的头捡起来,递给匆匆跑来的身子。
“真是太谢谢了。”
乔盈盈把头拼好:“魔宫的地怎么这么滑, 我今天已经摔了第三跤!”
……你确定这个是叫摔跤吗?
好在穗穗本来就心态稳健,和大魔王在一起后又进化得越来越淡定, 她非常自然地顺着对方的话说了下去。
“是有点儿滑,走路时小心。”
乔盈盈看着少女身后跟着的乌泱泱一大群属下,恍然道:“莫非你就是魔主那个,那个——”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嗨呀,我之前不知道他是有主的, 知道了肯定不那么说。”
乔盈盈指的应该是曾经‘要两个夫君’的豪言壮语。
活死人死的越久, 就会变得越迟钝, 主要是在外面很难有充足的食物补充。而现在搬到了魔界, 这里到处都是魔气和被污染的水, 填饱了肚子后,她的脑子也灵光了起来。
想到恋爱后各种让人脸红的片段, 淡定的穗穗又没那么淡定了。
她解释道:“其实……我们当时还不是那种关系。”
乔盈盈明白了:“那就是魔主暗恋你!”
她说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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