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庐内的同门师兄弟像是看见西边升起了太阳似的,脸上是大写的惊讶和忧虑,担心得让人连连摇头,声声叹气。
高个师兄一听,乐了:“我说林师弟,你今儿是不是吃错药了,敢这么跟我说话?是又想让我替你治治健忘的毛病吧。”
说完,高个师兄就捏着拳头,一个一个地掰响自己的指关节,想借往日威严,稍稍吓唬一下,这林木木一准跪地求饶,这法子百试不爽。
可谁知,接下来的局势根本不受控制,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好事多磨
“我……我无此病症,就不劳师兄诊治。倒是师兄你,还是速去给药材施肥吧,再等就该正午了,那时就真晚了。”
林老太看着这后生,心里堵得慌,想亮明身份,上前教育教育这晚辈,却被林嘉宥给拦了下来。
林嘉宥一看奶奶迈步上前,赶紧伸手拦住老人:“奶奶别急。”
他不知道这个高个儿是什么来头,但肯定不是学医之人,来此目的可疑,像是个没读过书的泼皮。
这种泼皮,不管对面站着的是老幼还是青壮,一旦动起手来,就没了顾忌,下手不知轻重。在自己没有绝对优势或把握之前,他不能让奶奶冒险。
看着孙子坚定地冲自己摇头示意,虽不明就里,但林老太还是听从了建议,没再出头,可心中却已萌生一缕倦意。
她万万想不到,这近在咫尺了,想见师兄一面,却还是这么阻碍重重,难道是好事多磨吗?
这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林木木和高个儿身上,没人察觉到,原先跟在林木木身后的一个小身影,正悄挪着她的小短腿,一步两步三步地悄悄往后退。
只见那小身影越退越远,越远越快,直到完全离开了围观人群……
人群中的气氛已十分紧张,宛如紧绷的弦,稍一触碰,就会弦断魂消一般。
显然,高个儿对林木木方才那番回答根本不买账。一个箭步,轻松迅速地逼至林木木跟前。
两人一高一矮地站着,瞬间让人领略到盆地与山峰的错落层次感。
见林木木连头的不抬,难道是要自己蹲下去跟他讲话吗?
高个儿很是生气,猝不及防地一伸手,迅速绕到林木木脖颈后,抓住对方空荡宽大的衣领就拎了起来,将林木木整个人提到了半空中。
林木木怎么也没料到,这高师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依旧肆无忌惮,随意欺凌同门,信口辱骂,根本就毫无顾忌。
“师兄!你在干什么!快把我放下来!放下来!一会师父看见,定又责罚你!”
林木木在半空中手脚不停地乱踢,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而出。
“师父?师父早就上山采药去了,没到太阳下山是不会回来的,不然我怎么敢对你呢?”
林木木心中真是叫苦连连,怎么关键时刻,师父就上山采药了呢!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倒霉……
这个饿狼一般的师兄,半路出家不说,还不好好跟师父学,冥顽不化,一身恶习。
自他来后搅扰得师兄弟们终日不得安宁,师父也很头疼不已,却因为要报几百年前的恩情而一忍再忍。
若不是这份恩情,念及他家祖上曾于危难中救过师门中人,师父是万万不能答应收这么个泼皮弟子。
林木木想好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捡日不如撞日,干脆就趁现在,借着外人在场联合师兄弟们跟这姓高的撕破脸。
正好有旁人作证,师父定会顾及医庐名声,清理门户。再说,他觉得今天简直是天时地利与人和,三样齐活儿。
这师门之中,师兄弟们个个都盼着能有小师妹,哪个不比自己更期待的?到时只要把小锦宝往他们面前一推,喊上一句“为了小师妹!冲啊!”肯定个个秒成热血男儿,铮铮铁骨。
到时候还怕收拾不了他吗?嘿嘿嘿……
新仇旧账,今儿就跟这姓高的全算清楚!
我们忍你很久了
“姓高的!我们忍你很久了!你好逸恶劳,不学无术,有辱师门不说,还天天欺负师兄弟,这医庐中谁没被你揍过?”
高师兄拎着这小不点耀武扬威地向四面围观者展示,仿佛叼着的是他手上的战利品,同时也是对其他人的警告与威慑。
可让人恼火的是,林木木今天一改往日怂样,像个疯子一样处处跟自己作对。
“哦,说完了?”
他干脆像拎小鸡一样,把林木木整个人拎到自己面前,四目相对,狠厉地质问。
林木木决心已定,使出全身力气,猛地将额头狠狠朝对方鼻翼撞去。
高个儿是怎么想都不相信,平时懦弱成性的师弟,今天竟有这般胆量,一而再再而三地跟自己冲!
他在毫无防备之下,冷不丁吃了对方一撞,先疼后麻,接着痛感蔓延至全身。
即便疼得牙齿打颤,他也仅是闷哼一声,痛感盖过其他一切知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鼻血已慢慢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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