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一干就这么多年,也不是好惹的,“我是没少对你留一线,但我今天不干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干吗!因为我回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你留一线,但你可没对我留一线过。”
“你小儿子跟我儿子一样大,你多少次在外面跟人说我儿子又丑又傻,说我生了个傻球,你以为我没听见?我不是哑巴也没有聋!”
“小时候,你儿子也没少起哄村里的小孩骂我儿子,我儿子是傻,他就像个孩子,不是不会说话不懂事,你儿子每回都把他欺负哭,回家抱着我说自己怎么每次都要被人打被人作怪,那群小孩还拿着石头追着扔他。我找过你不少次,你教过你儿子这不对吗?你说,你教过吗?!”
阿平婶说到这里,正了正身子,又说,“我今天是豁出去了,被你怨我不怕,被英子姐怨我也认了。我以前是以为那是你们的家事,但这回你也太过分了。”
黄莲枝恨不得扑上去撕了她的嘴,被一旁的温明曦和温明雪一把抓住。
阿平婶看向陆英子,语带歉意,“英子姐,前天我是骗你的,那个出多了钱把猪肉买走的人,不是别人,就是莲枝姐。我也是糊涂了,怎么会帮她呢……她跟我说她有个亲戚在南边香江读书,认识很厉害的医生,跟我说得多存点钱,以后可以介绍给我儿子看病……我真是傻糊涂了,她这样的人,怎么会帮我。”
黄莲枝怒吼道,“明明是你见钱眼开,才把猪肉给我,怎么怪我身上了?难道是我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卖给我的?是你自己点头的吧!装好人!她要买猪肉,我就不能买了吗?我这是先到先得!副食店她家开的啊,还给她留!?”
“我这是替天行道,死去的明河要是看见他们家这样大费周章给侄子办满月酒,他一定会死不瞑目的!他长到四岁,享过他们家什么福气,吃过什么好东西?我是心疼他,心疼他四岁在家门口昏过去,差点没人知道,差点被狼狗叼走了!”
想到夭折的儿子,陆英子听到这里,眼泪已经掉下来,满脸内疚。
李春花狠狠地剜了儿媳妇一眼,想到温明河死的时候,黑瘦黑瘦的,走到家门口昏过去没人知道,家里人发现他时,那群狼狗都已经要拖着他走了,那腿上的狼牙印,触目惊心。
李春花摸着胸口,对陆英子又是一通怒骂,她今早也是听三儿媳妇提起,想起五弟死前那样,让李春花觉得来吃曾孙的满月酒,实在对不住他,明河还是小小孩,不会高兴,可能会怨他这个做奶奶的,气不过,便临时不肯来了。
剩下三个小的明眼神交织,他们都不知道这事儿,只知道温明河死的早,不知道居然差点被狼狗叼走了。
再看温明雪和温明阳,应该是多少知道一点,脸色很沉重。
温明心已经红了眼眶,温明曦想到那场景,心里也跟着难受,尽管那不是她真正的弟弟,又是素未谋面的,但本该快乐长大的孩子,只草草走一遭,就像过客一样来受苦,总是让人于心不忍。
如此一来,也难怪陆英子自觉在李春花面前抬不起头来。
孩子有意外,大家都怪当妈的,别人也怪当妈的。
难受之余,温明曦还是心疼陆英子。
陆英子闷着脑袋不说话,温名生说,“这都已经过去多久了,就别提了,英子那会儿也不在,要说难受,她比谁难受,孩子又不是秧苗,插地里就能活。”
李春花跳了出来,“胡说,养娃不就像插秧吗,你看村里这些人,哪个不是放养着也活了下来?她要是上点心,这事就不会发生,我的乖孙现在都能当叔叔了!”
说完就一阵哭嚎,指着陆英子说,“就是你,就是你害死我孙子的,怎么你倒不去死,还活得好好的啊!”
温家人都垂着眸不发一言。
温明曦见来吃满月酒的宾客都看着陆英子,那眼神,好像聚光灯一样,只打在陆英子身上。
没有谴责,更胜谴责。
心头一紧,忍不住凭借记忆中对这件事的了解,站出来道,“那时候妈有工作,家里一堆人看五弟,出事不能只怨妈,真要怪,大家都有份,不能只怪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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