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亲戚,朝她点点头,直到许爱卿和她走过来,韩羡骁撞了撞她的胳膊,很淡定地说:“喊姐,你二姑子。”
温明曦差点没反应过来,眼球简直快掉落到地上,怎么也没想到是韩羡骁的二姐,赶紧笑眯眯乖乖地跟着韩羡骁喊姐。
许爱卿让她别乱动,乖乖躺着,小床里的小鱼儿乐呵呵地一直在笑,温明曦说,“她知道奶奶和姑姑来,开心呢。”
听了亲妈的赞扬,小鱼儿很得意,笑得更开心了。
原本还有些距离感的韩陆英,见到小鱼儿在乐,也绽开笑颜,俯身去逗她,嘴里还在说,“你瞧,还是闺女好,多灵多乐啊,喊姑姑,二姑姑!”
许爱卿也逗了一会儿孙女,而后便在温明曦旁边坐下,职业病使然,明明是做奶奶当婆婆的,却愣是像来查房的医生一样。
先把温明曦的生产过程问一遍,又问了些细节,最后又问了今天的状况。
总结道,“还不错,算不怎么折腾的。不过生得挺久,怪疼吧。”许爱卿爱怜地看着温明曦。
温明曦不是那种很疼会装作不疼的人,点点头,“疼,不过生出来看到小鱼儿,又觉得没那么疼了。”
韩陆英是个飒爽的性子,笑说,“咱当妈的是这样。”
许爱卿说:“本来想等下了班再赶过来,但陆英这两天刚好回来了,听到你生了,就说得来看看,要不是石头病了在家里休息,准也过来看看妹妹。”
石头是韩陆英的儿子,是在新省出生的,这么多年也没回来过两次。
去的时候都是小姑娘,韩陆英也是和大姐韩海英去了新省当知青后结的婚。
二姐夫也是金城的,两人是在知青公社结的婚,什么都没有那时候,就连家里,也只是写了两封信回来通知,婆家一封,娘家一封,这年头的知青都这样,婚礼还是组织上负责的。
听到这话,韩羡骁就察觉不对劲,坐起身子问,“二姐怎么突然回来了,二姐夫呢。”
韩陆英摆摆脸,“我都懒得再说一次,嘴皮快废了,妈你来说。”
温明曦觉得,这个二姑子好像有点与众不同……
许爱卿叹了口气,“你二姐带着石头回来探亲,你二姐夫,你没有二姐夫了。”
新省的兵团知青,每两年享有二十来天的探亲假,本地知青只有十来天。
但因为从新省回来路途过于遥远,光是路上就要花费掉一半以上的时间,火车得倒五趟,知青点偏僻,还得坐车走路,划不来,所以很少有人回来,除非有什么事儿。
韩羡骁听到许爱卿说二姐夫没了,眼皮抽了抽,问,“二姐夫,去世了?”
许爱卿“啧”了一声,还是韩陆英抢在前头,轻描淡写:“没死,不过也差不多了,能耐得很,搞破鞋去了。”
温明曦本以为韩羡骁多少得安慰两句,没想到他皱着眉头,说的是,“他搞破鞋,你回来干什么?”以为她是跑回来了。
韩陆英跟韩羡骁这个弟弟一贯是这种相处模式,依旧云淡风轻的,“你以为我哭哭啼啼抱着儿子回来的?老娘扯了离婚证,回来探亲散散心的。”
韩羡骁挑眉,觉得这还差不多。
但许爱卿明显还是老一辈思想,觉得不至于,“离婚就离婚,但这么弄,怕你二姐夫这辈子就毁了差不多。”
韩陆英显然想法不一样,“都敢做了,怎么不敢认了?要不敢认,当初就别搞破鞋被我看到,我这已经算放他一马了。”
温明曦听着有些糊涂,直到韩羡骁问出她心中所想,“你是怎么着人家了?”
韩陆英看着手指尖,说,“敢搞破鞋,就别怕劳改呗,都搞到我家被窝里了,那我就把他俩一起送去劳改呗,成全他们在一起,烂白菜,谁爱给谁去,真稀罕。”
这位二姑子,确实与众不同!
温明曦心里,肃然起敬。
要知道这年头,离婚比后世可难多了,结了婚,在大多数人眼里,就仿佛是一辈子钉在一起的两个人,分不开。
大家即使是发现不合,也是打打闹闹、拼拼凑凑地过,许多人脑子里,甚至仿佛没有“离婚”这两个字。
所以后来改开了,民风突然放开,才会迎来第一波离婚高峰。
不过也只是少数,即使是温明曦生活的年代,观念都算是有改善了,但在大多数人眼里,离婚好像依然是不耻的。
更别提这个时代了,敢动离婚念头,并付诸实际的人,都是有魄力的,温明曦佩服二姐这种魄力。
这个年代离婚,可不是两个人的时期,不像后世,两口子过不下去了,拿着结婚证户口本,第二天就能去把这破碎的关系斩断。
这个年代,要离婚,得过父母、亲朋好友的关,大家都秉承劝和不劝分的原则,都会苦口婆心劝将就着过,谁的婚姻不是吵吵闹闹的?离婚还会被歧视。
为了不被歧视,你就得忍着过下去。
他们从骨子里,就认同活着该受苦,该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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