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人了,身上添了一种待嫁少女的娇媚风韵。
诗荃今日穿了一身桃红色闪光缎镶金丝牡丹凤凰纹的窄身袄子,头上插了一支翡翠滴珠大凤头钗,项上戴了赤金盘螭多宝项圈,通身金光四射,很是华丽,烟景知诗荃姐姐素来喜欢雍容华贵的衣服。每每见她,都觉得鲜艳夺目,光彩灿烂。
“烟妹妹,回来了。”诗荃忙放下针线,笑盈盈地拉着烟景的手在她身边的坐下了。
“才刚去哪儿了,我回来听嬷嬷说你在暖阁,来了却不见你人影儿。”
烟景笑嘻嘻地道,“雪珀这小调皮一不留神就跑去后花园了,还跟我玩捉迷藏呢,我寻了好一会儿才抱了它回来。”
“雪珀一向是很乖的,你一来便是染了你的习性,喜欢瞎跑玩闹呢,” 诗荃说着从烟景怀里抱过雪珀,轻柔地抚了抚它柔软的脊骨,像哄孩子似的道,“雪珀儿,要乖乖儿的,可不许再到处乱跑让人好找了。”
烟景瞧了瞧诗荃姐姐的针线,原来是个蟹青色暗花缎的袜子,以五彩丝线扎了江山河水、富贵祥云的纹样,因笑道:“荃姐姐的针线活越发出众了,既精致又生动,不过,这个绣袜左右看着不像是女子穿的,想想那个他也真是好福气,有荃姐姐这般体贴细致,这还未过门呀,就开始为他做这般贴心的活计,要是过了门,可不知要好成什么样儿呢。”
诗荃顿时羞红了脸,作势便要来撕她的嘴,“瞧你这贫嘴滑舌,净是喜欢拿人来取笑,我倒要看看将来哪个好脾性的郎君娶了你,由着你去编派他,让他好不受用。”
烟景忙躲开身子,咯咯地笑个不停,“好姐姐,饶了我吧,我再不敢了。”
诗荃觑了她一眼,笑道,“下回再敢乱嚼舌头,可不轻饶了你。”
烟景又凑了上来道,“女子出嫁前要做这么多针线活阿,饶是你针线活这么伶俐,仍然没个安歇,说来也是惭愧,我旧年一年的功夫才绣了个手绢儿呢,就我如今这绣工,将来怕是没有人家肯要我了。”
诗荃知道烟景素来不喜做针线活,因此也顺水推舟道,“按理说这纺织针黹是才算是你我的正经事儿,专心纺绩,于妇功来说也是必不可缺的,若是一个女孩子家连针线也拿不上手,还能指望她做什么呢,的确是要惹人笑话的。要我说,这针线活你还是要认真的做起来,有了这等本事,将来就算不济,也可做傍身之用。烟妹妹,你也及笄了,也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若有了合适的人家,这婚姻上面是很快的,莫让将来这绣嫁妆一事,就把你给难倒了。”
又说道,“你道我为何能嫁入忠义侯府,以我的家世来说,也是比不上的,不过是媒婆拿我的几样针线活儿和闺阁时作的诗画给他们看了,便就允了亲事,这忠义侯府如今正是赫赫扬扬鼎沸昌盛的时候,京城里有多少姑娘家上赶着想嫁进去呢,单单选中了我,我想这针线活的功劳可是不小。”
林家在扬州的家业有多大烟景又不是不知道,忠义侯府自然是看中了林家在扬州的权势地位。在他们那等人家娶媳妇,琴棋书画和描线刺绣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最要紧的还是家世。诗荃姐姐这样说,不过是规劝她罢了,但听她说到姻缘,便又触动了心事,她在琴棋书画方面很是寻常,针线活更是拿不上手,她以前是不在意的,只现在有了喜欢的人,若他喜欢的是会做描线刺绣,知书识礼的姑娘呢?一想到此她心里便有些没底,说道,“荃姐姐说的是,是烟儿荒废了,回去有功夫了也做几样针线活玩玩。”
烟景又和诗荃说了一会话,见时辰到了,便告辞回去了。诗荃自然是要留她一块用午饭的,但烟景有心事,且答应嬷嬷要早些回去,便婉拒了。
诗荃起身送她,两个人并肩而走,诗荃裹了小脚儿,走路时屧廊缓步,芳径轻移,故烟景只得也随着她一起慢慢地走,诗荃直送她走出抄手游廊方止住了脚步。
烟景走出抄手游廊,正好遇上了林家的大公子林书钧,两人打了个照面,这林公子她见过许多次了,诗荃姐姐也常在她面前提起哥哥的好,让她好生羡慕有哥哥的姑娘。有好几次都听得诗荃笑着对她说,我们这么要好,我又有这么好的哥哥,要是你将来嫁到我家来,我们便可做姑嫂了,我虽比你大,但也乐得叫你嫂嫂,那岂不是亲上加亲,好上加好了。烟景听了怪不好意思的,只是笑着岔开了话。
书钧忙顿住脚步,向前作了个揖,“烟妹妹好。”
|相约
“钧哥哥好。”烟景向他行了个万福礼,笑了一笑,便从他身边过去了,到了角门上,阿文叔正等在那里,见她出来便接了她回去了。
书钧今年十九岁,是诗荃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前年乡试考中举人,明年正好是大比之年,便欲进京赴试,因此这一年都在紧锣密鼓的备考。方才本在府里的学馆里上学,便接到了妹妹的消息,说烟景来了,他便寻了个理由跟夫子告假,赶去了内院,刚进了院门,正好迎面碰见烟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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