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落柔顺的黑发用一根银色缎带高高束起,发尾随着他的步伐左右摇晃,垂下的缎带在黑暗中划出银白弧线,透着说不出的张扬恣意。
即使夜色朦胧,月影疏淡,仍然掩盖不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过于漂亮的面孔。
薄唇挺鼻,线条锋锐,眼尾窄而细长,美丽到近乎锐利。本该是极具攻击性的相貌,但瞳孔却清润通透,睫羽半垂的时候,像繁星映入潭水,粼粼易碎。
看着这张无比熟悉的面容,唐峭不由微微一愣。
……沈漆灯?
他怎么会来这里?
唐峭有点懵逼。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来人居然会是沈漆灯。
除了原女主唐清欢,她并没有将这个决战地点告诉其他人,这个“其他人”自然也包括沈漆灯。
而唐清欢也不可能主动将这个地点告诉他,毕竟沈漆灯早就离开天枢了,和唐清欢几乎没有交情可言。
那他是怎么找来的?总不能是凑巧吧?
唐峭一脸错愕,然而不等她深思,沈漆灯已经停下了脚步。
月光倾泻,如银白薄霜,淡淡地洒落在他身上。
他衣襟前沾着斑斑血迹,血迹在月光下微微发亮,显然还未干涸。
双手自然垂下,手指白皙修长,像上好的瓷器。
然而就是这样一双好看的手,却提着两个不得了的东西。
那是两颗人头。
两颗血淋淋的人头。
四下寂静无声,鲜血顺着人头流淌而下,滴至草叶上,发出极其细微的声响。
唐峭瞳孔微缩,下意识倒吸一口冷气。
她不是没见过人头,对于习惯了刀光剑影的她来说,这种场面简直就和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但那不是两颗普通的人头。
那是两颗非常、非常眼熟的,神似唐清欢与楚逸的人头。
昔日优越出众的两张脸庞此时沾满了血污,他们双目圆睁、脸色惨白,表情定格在惊愕的那一刻,看上去十分阴森可怖。
唐峭:“……?”
她怀疑自己看错了,抬手揉了揉眼睛。
下一刻,前方响起一道声音。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个声音清冽干净,在这样静谧的夜里,如清泉幽涧,说不出的悦耳好听。
但唐峭听了却手一抖。
她慢慢抬起眼睫,果不其然,对上了沈漆灯的目光。
月光下,他似笑非笑,视线穿过潮湿的夜雾,正牢牢锁定在唐峭的脸上。
“那封信,是你写的?”
唐峭:“???”
信?哪封信?
她的大脑有一瞬间空白。
等等——他说的是那封情书?!
唐峭眼前一黑。
距离那封情书送到他手上的时间应该并不长,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她的藏身之处并赶过来的?
而且还带着两颗人头。修真界可不兴这种见面礼啊……
唐峭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情绪。接着,她指了指那两颗头颅,表情异常严肃:“那是唐清欢和楚逸的人头?”
沈漆灯挑了挑眉,微微歪头:“是我先问的你。”
唐峭已经恢复冷静:“你不回答我,我就不会回答你。”
其实唐峭完全可以先回答他的问题。但他们斗了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为自己争取更多的筹码和胜算,即使到了这种时候,也不例外。
沈漆灯没有出声,目光在她脸上停留几秒,然后轻轻一笑。
“你自己看吧。”
说着,他抬起那双骨节分明的手,随意地向前一抛。
头颅像球一样在空中划出两道抛物线,一颗骨碌碌滚出老远,一颗在唐峭的足尖前停了下来。
唐峭垂下视线,与这颗头颅对视。
五官明艳,娇俏可爱。即使已经沾满血污,表情也有些惊悚,却依稀可见曾经的精致。
现在唐峭确认了,这的确是女主唐清欢的脑袋。
既然唐清欢已经躺这儿了,那另一个也不用再确认——楚逸那种二十四孝大忠犬,是绝不可能让唐清欢死在他前面的。
……好像有哪里不对。
不,是哪里都不对!
唐峭连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抬眸看向沈漆灯,不死心地问:“你确定这是他们的脑袋?不是什么以假乱真的伪造品?”
沈漆灯闻言,漫不经心道:“这我就不清楚了。”
“不过,”他顿了顿,脸上的笑意变得有些古怪,“他们的尸体还在山腰上,你可以去确认一下。”
尸体还在山腰上。
听到这句,唐峭就知道自己不用确认了。除了男女主和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沈漆灯,还有谁会在这种时候特意来这种鬼地方?
如果说原本她对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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