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能葬在太宗身侧……阿姝可知道是为什么?”
隐隐约约间,宋姝知道答案,可那答案却让她作呕。
孙青书见她脸色微愠,知道她定是猜到了答案。
“无嗣。因为敬明皇后生前未能为太宗诞下男嗣。”
说着,他的目光在晏无咎与宋姝之间流转,眼底深意不言而喻。
宋姝知道,在他眼里,自己不过是个为晏家,为晏无咎繁衍子嗣的工具罢了。她微微垂眸,恶心,却并不觉得害怕。
在宅院里待的这些日子,她已经对清风道的所作所为有了清楚的了解。清风道也好,孙青书也罢,都脏得让她反胃。她这两个月之所以没有动手,不过是因为晏无咎罢了。
可是现在,她已经报仇了。
他终于,被她完完全全地毁在了手里。
那双幽绿的瞳望向孙青书,眼底是一闪而过的杀意。那杀意极冷,极快,只是一瞬,孙青书没能察觉。
然而晏无咎对她的反应却极为敏锐。觉察出她的不悦,他上前一步将她护在了身后,声音发沉:“子嗣后裔乃是神赐天机,时候未到,谁能知晓。”
孙青书没料到他会开口,冷笑一声:“烈宗殿不许女子入内,这你们可知晓?”
晏无咎眉头微蹙:“她自然不知道,是我硬要让她陪我进来。”
他背在身后的手,安抚似的握住了宋姝的手,手心冰冷,似乎布满了冷汗。他微微发颤,宋姝一下就明白了,他这是怕自己口无遮拦地顶撞了孙青书,引来杀身之祸。
睫羽微垂,遮住她眸中思量。
孙青书眉眼发冷,却并未动怒,视线越过他,遥遥落在宋姝身上,似乎是想看看这小女子究竟有什么本事能将他这不成器的儿子引得目迷五色,鬼惑心窍。
半响,他忽然道:“雍王带兵往河北来了。”
许久都没有听人提起过他的名字,冷不丁名字入耳,她的心却不自觉地狠狠一颤。袖袍下食指微缩,她在心底提醒着自己控制住满腔忽然翻涌的情绪。
早在她与轻潼换了身体的那天,她便没有抱过要活着走出这里的想法。坎途迷雾之中,命运终究还是将她引向了上一世的轨迹。
她想,等她折磨够了晏无咎,不需要很久,十天,十五天,一个月……当等她将心里那些脓液似的的愤怒枉屈发泄殆尽,她一纸黄符,拉着孙青书,晏无咎,乃至于一整个清风道的人潇潇洒洒的入地狱。
没了孙青书和清风道这颗大毒瘤,轻潼不过是片浮萍。到时候,晏泉称帝也好,做他的摄政王也好,以他的本事,潇潇洒洒平平安安地过完这辈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或许等再过个几年,他把她忘了,再遇上个称心如意的姑娘,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待到七老八十,儿孙绕膝尽享天伦之日。
这样一来,她便也算是将上辈子的债都还给他了。
她是这样打算的,可却没想到,他会这样快地查清轻潼的身份,带着人往这里赶。大抵,他将她看得太透彻,太清楚,所以轻潼才没能迷惑住他。
也是,他这般了解她,甚至在她认清自己之前,他便看出了她藏在骨子里的毁灭和疯狂,看见了那个扭曲着呐喊着怨恨的亡魂……
曾经有那么一瞬间,她着迷似的想让一切重新开始。如果,她能重生回十四五的年纪,如果,她能在情窦初开的时候爱上不一样的人,也许,也许她便也能和他求一段和美姻缘。
终究是,命运弄人,晚了一步。
她想将自己的心送给他,可是她,已经没有心可以送了。
她侧头望向晏无咎,望向这个毁了自己的人,望向这个被自己毁了的人,在一夕之间窥到了命运的残酷的恶趣味。
脑中思绪纷杂,她的表情却是一片空白,像是一张曾用露水写画过,却被风吹干的纸笺,只留下眉间两道隐隐的褶皱。
孙青书以为她听到消息,即使是在克制之下,也该泄露出一丝欢欣之情,然她却始终都是那张空白的表情。
他皱了皱眉,道:“他倒是有两分本事。是我小瞧了他,但他千不该万不该离开他的皇城宝座,跑到我河北道来。”
说着,他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的计划,眉头逐渐舒展开来,又道:“我已布下天罗地网,只待他投身其中。只要雍王一死,朝中大乱,又是我清风道的好时机。”
“届时,我从河北掀起起义大旗,招兵买马,杀入皇城,成就大业,一如当年太宗称霸天下,英姿雄雄!”
说起他的宏图大业,鹤骨松姿的男人脸上掠过一丝极其违和的狂热贪婪。
宋姝眨了眨眼,忽问:“你就那么想当皇帝?”
汲汲营营五十载,孙青书将他人生的全部时光都投掷在了这场不切实际的幻梦之中。
孙青书听她话中满是不解,嗤笑一声道:“到底是个养不熟的女儿家,你又如何懂得男儿的报复?晏家那些鼠窃狗盗,在我孙家的皇城,我孙家的皇宫里指手画脚,鸠占鹊巢两百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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