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咬牙切齿看他一眼,连忙去拿药箱,迅速找出退烧药和伤药。
之前被宋裕宴支开,回来后发现人没了,程亦直接傻了,哪里都找不到踪迹,急得团团转。
宁炽一个半月前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再次见面又装不认识,对宋裕宴的困境视若无睹,此时还……还开这种玩笑。
程亦哭得更凶了,浑身发抖,手里的药瓶晃晃荡荡发出声响,逼着自己冷静,不敢耽误给宋裕宴喂药。
“他只是发烧,外加有点伤。”虽是这样说,宁炽还是给程亦让了地方。
刀口舔血的日子过了几十年,只要留有一口气,其余的对宁炽来说都不算什么,复杂地看着程亦忙里忙外,突然有些明白宋裕宴为什么会让这孩子跟着他。
他微微晃了晃神,眼前忽然多了一堆伤药,程亦差不多冷静下来,向他解释药物的用法,
“这个是口服,这个要涂抹伤口……”
宁炽咬了咬舌尖,打断他的话,“你给我讲这些干什么?”
“……解不开衣服。”程亦神情凝重,大部分伤口都被衣服遮住,他没办法处理。
“撕开不就行了。”宁炽朝不省人事的宋裕宴瞥了一眼。
程亦支支吾吾的,“我……我不敢。”
宁炽:“……”刚才不是挺着急么,瞪那么多下他还记着呢。
“你让我来?”
“……嗯。”
宁炽嗤笑一声,想也不想就拒绝,他可没有乐于助人这种美好的品质,不趁机弄死宋裕宴算好的。
还给他上药?
t咋不让他上天呢!
——
几分钟后。
宁炽在程亦紧张的视线中卡着宋裕宴的下颚把退烧药喂了进去,又接过程亦递过来的瓶装水给他灌了些,随意用手背擦去他嘴角溢出来的水,拧眉辨别杂七杂八的伤药,忍不住低骂一声。
d他这辈子都没给别人上过药。
宋裕宴祖上真是烧高香了。
要不是程亦的眼泪快把这地儿淹了,哭嚎震得他耳朵疼,他才懒得管这些闲事,握着药瓶刚想让程亦再讲一遍,就见他避嫌似的背过身跑向不远处。
艹。
盯着宋裕宴的脸许久没有动作,宁炽掐了掐他的脸,有些粗/暴地撕开他的上衣,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皱眉。
狰狞的伤口在白皙清瘦的上身异常扎眼,尤其是后背,皮开肉破,血肉翻覆,隐隐可见白骨,引得人头皮发麻。
宋裕宴对付的明明是丧尸,但这些伤口分明是人为,傻子都知道不对劲,宁炽脸上没了笑容,平静地给宋裕宴上了药,没有产生多余的好奇。
下一瞬,他看宋裕宴的目光仿佛是在看外星人,目光古怪地盯着宋裕宴肩上异常眼熟的伤口——
伤口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浅淡,像是被刻意保留,不难看出这是一排牙印。
嗯,牙印。
宁炽咬的。
宁炽:“??!”
用了最快的速度给他上身上完药,宁炽眉头微松,但还是有几道伤痕顺着腰线没入裤腰,隐藏在布料之下。
宁炽上药的手突然顿住。
嗯?
……裤子脱不脱来着?
末日
车内充斥着浓郁的药味,不难闻,反而有种淡淡的清香,处理好伤口的人被移去后座,宁炽盯着失去意识的人半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又是救人又是涂药的——
可能是被宋裕宴影响了,也变得古古怪怪的。
这种情绪很快被另一种奇异的心绪压了下去,很快又消失不见,他只是有些漫不经心地想,
宋裕宴又欠了他一个人情欸~
无波无澜的心情稍稍起了那么一点涟漪,目光无意识落到某人白皙的肩头时,不期然想到什么,宁炽几不可闻一滞,慢半拍地收回了视线。
从遇见宋裕宴以来的种种抽丝剥茧,他迟钝地意识到一个事实——
宋裕宴,对自己的态度好像和“恨”沾不上边,甚至,可能喜欢他。
“喜欢”这两个字在脑中蹦出来的时候,宁炽下意识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换做旁人,自然不能引起他半点注意,但放在宋裕宴身上,总是有一种诡异的违和感,心里不知怎的也别扭起来。
谈不上幸灾乐祸,更无所谓欣喜,从某种方面来讲,他甚至还少了一样生命威胁。
只是……有些难办。
宋裕宴的性子太过执拗,已经超过正常人的范畴,这点宁炽比谁都清楚。恨无非就是让他死,但反过来,变数就太多了。
宁炽只觉得宋裕宴真是一个大麻烦,在心里权衡利弊后,他很轻易做了决定——
“哎——系统——”
他的声调拖得有些长,抑扬顿挫,包含情绪极其丰富,很快将某个长时间不露面的系统震了出来。
几个月过去了,任务没有一丝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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