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紧紧收起来,没人敢献到京中去。因为大家都知道,一旦让燕王府听说了,他们是会发疯的,不管是什么样的世家大族,都逃不过性命去,这事儿早有先例。无论是哪位皇子被过继到燕王府里,都是同样的做法,没有例外。
宋家在北平城里时,只是寻常书香门第,因此宋氏从未见过那些传闻中的奇珍,倒是见过好几处用水泥筑成的房屋或铺成的道路。她从家中藏书里,看到了一些零星记载,便知道了那是水泥。
宋氏对谢慕林感叹道:“你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旧书,才找到了这个方子。恐怕是永乐朝时的哪位大匠留下了文字,秘密流传后世。这真真是意外之喜了!这水泥原是极好的东西,但眼下在我大明,怕是只有边军与北平,还有懂得配水泥的匠人了。”
谢慕林咳了一声:“我也不知道那本旧书是谁写的。在书店里看到的时候,它已经破损严重,还有虫蛀的痕迹,书皮上作者的署名破了个大洞,什么都看不出来了,我只能根据破洞边缘的一点痕迹,猜测那作者可能是姓王的。我当时见这书那么破旧了,书店的伙计都没把它丢掉,猜想它应该有点价值,就随手翻了翻书,发现里头有一个水泥的方子。我心里好奇,想着这方子的材料也不难得,可以过后试一试,要是能成,自己家里用来铺铺地也是好的,就买了下来。”
这个说法听起来是很合理的,至于作者有可能姓王……天下姓王的人多了去了,当年永乐帝在位期间,知道水泥配方的工匠,肯定有不止一个姓王的,冤死鬼也不缺王姓人,所以谢慕林很淡定。
她还直接告诉宋氏,这书因为蛀得厉害,已经被她烧了。
宋氏惋惜不已:“兴许书上还记载有更多的配方与技艺,奈何如今都看不到了。”
谢慕林说:“我当时把书带回到船上后,发现那书里还有蛀虫,要是跟其他书放在一起,就怕连其他书都给蛀坏了,留着这书本身,书也会很快被咬坏的。我就立刻把书上能看到的字都抄了下来,然后将书一把火烧掉,免得蛀虫乱跑,害我其他的藏书也遭了殃。但凡是能用的配方、技艺,我都做了抄写,不会浪费的。虽然书烧了很可惜,我们也不知道书的作者是谁了,但谁叫它让虫蛀得这么厉害呢?”
宋氏叹了口气,认可了她的做法,又问:“你当时买了许多这样的书么?我倒是有些兴趣,什么时候拿给我看看?”
谢慕林笑了:“我都收着呢。祖母什么时候想看,打发人来取就是了。”
文氏倒是有些忧虑:“这些方子既然是机密,我们用来开作坊,会不会犯了忌讳?”
燕王府
谢慕林猛然看向文氏,又转向宋氏,脸上露出了愕然之色。
水泥这种东西,居然还有犯忌讳的时候?她该找谁说理去?
宋氏微微笑了:“以前可能还算是忌讳,如今却没什么大碍了。你们忘了么?先帝可是从燕王府过继到宫里的。”
先帝天昌帝,原本是燕王府世子,他的父亲其实也是从皇家过继到燕王府去的皇子。只因承德帝的皇子都在夺嫡之争中纷纷夭亡,无子可以承继大统,又不愿意便宜了曾经跟他争过皇位的兄弟,所以只能将过继出去的胞弟唯一的儿子过继回来,与他为嗣,因此还造成了皇家头一桩兼祧婚。
天昌帝在燕王府做过二十来年的世子,若是燕王府有什么秘密的配方,他不可能不知情。他进入宫廷成为新君,想要拿这些配方为自己谋利,也没什么奇怪的。这么一来,原本由燕王府掌握的机密,便归皇家所有了,也算是变相的完璧归赵吧?
文氏听了宋氏的回答,面露喜色:“如此说来,这水泥方子,民间有人用,也是无妨的了?”
谢慕林却觉得有些不妥:“如果这些方子真的不再犯忌讳,那为什么先帝入继皇室多年,当今圣上在朝也有十几二十年了,却还是不见民间大量应用水泥之类的材料,也没怎么见有香皂之类的东西呢?我只见到玻璃这一种常见的物品而已。”
文氏一怔,神色立刻又担忧起来。
宋氏微笑道:“内务府如今有出产玻璃与葡萄酒的工坊,本朝勋贵世家、豪门大户,多用玻璃做门窗、妆镜,因此你们常见些。至于葡萄酒,这是各人喜好,我不知道你们在金陵城里如何,但在北方还是相当盛行的。至于香皂……我是真的不知晓了。今上昔日还是皇子的时候,他的王府里是有这东西的,还是内造之物。先父还曾经拿过几块回家,都是今上年节下的赏赐。”
所以,文氏与谢慕林见不到香皂葡萄酒之类的东西,极有可能只是曹氏不喜而已。她们从前生活环境又颇为闭塞,对外界的事物不够了解也是有可能的。谢慕林猜想,大姐谢映慧那里,倒是很有可能有内造的香皂之类的东西。
宋氏又对文氏母女道:“先帝末年,我就随先夫回到湖阴老家教书,除了先父去世时,曾经进京奔丧外,再没有踏进过金陵城的大门。京中的事物,我也不太了解,只能道听途说。但我记得,杨意全的伯父在扬州为官,有一年中秋送东西回家,里头是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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