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咳得很厉害。大夫说她这是损了根基,需要长时间休养,才能补得回来,再三叮嘱她不可受凉,更不可累着了,连饮食都要小心,而且她这病很容易过人,最好连门都不要出,也别见外人了,免得过了病气,连累了旁人。这下她们姐妹不但不可能在过年前回湖阴来了,只怕明年开春后,还得等天气彻底转暖之后,才能考虑走远路的事。
因为大金姨娘不太信得过严老大夫的医术,总想请个太医来,所以谢映慧到底还是拗不过她,请了一个官职比较低又好说话的太医,给谢映容开了一个药方。只是谢映容吃过他的药后,病情并没有明显的好转。后来还是蔡老田把太医开的药方拿去请严老大夫过目了,才知道那是个太平方,用药四平八稳,治不好顽疾,却也吃不坏人。这是太医院的人常见的把戏了,那位太医估计是瞧着谢映容只是庶女,谢映慧如今又处于不受曹家重视的状态,只依靠长公主府的体面,在京中维持地位,就没有用心替谢映容诊治。
大金姨娘这才醒悟过来,不再盲目信任太医,而是老老实实地让严老大夫为女儿医治了。
可这时候,谢映容的病情已经被耽误了,连完整说完一句话都不容易。要想她的身体好转到正常人的程度,还不知道要休养多长时间呢!
病重
谢显之的信才读到这里,众人还没来得及为谢映容的病情叹息,谢老太太就第一个跳出来发表意见了。
“活该!”她一脸幸灾乐祸地说,“死丫头还想要装病骗人?如今装病装成真病了,想治也治不好,看她以后还耍不耍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花招了!”
文氏一如既往地慈母心肠:“容姐儿才十二岁,若真的留下了病根,以后一辈子受苦,那可怎么好?这孩子也太糊涂了些,生病怎么能不吃药呢?”
谢徽之见谢老太太骂得比较狠,他这回的语气倒是放轻了一点:“三姐姐估计早就后悔得不行了吧?可惜病去如抽丝,她败坏自己身体容易,想要好起来就难了。但愿她能吸引这回的教训,以后再也别犯蠢了吧。”
谢映芬则趁机教育小弟谢涵之,表示生病一定要听大夫和大人的话,乖乖吃药,不能嫌苦就不喝药,因为病情好不起来的话,受苦的是自己,到时候受的罪还更大些,吃的药更多,病的时间也更长,得不偿失。谢涵之一脸郑重地点头。这么大的反面教材摆在这里,他是断不会步自家三姐后尘的。
谢慕林不发表任何意见,只问谢显之:“大姐可有说,那位不负责任的太医是谁?如果是给哪位贵人治病,又或是治什么疑难杂症,他怕背责任,开个太平方搪塞也就算了。三妹妹这样的身份,得的又是风寒咳症,他犯得着开太平方吗?三妹妹本就是因为不吃药,耽搁了治疗,才把病拖到这么重的。他再弄个温吞水的药方来,把三妹妹的病拖下去,已经算是害人了吧?
哪怕他弄的是个虎狼药的方子,先把三妹妹的病根断了,事后再慢慢调养也行哪。就算他说自己无能为力,不肯开方,又或是拿医书上现成的方子来应付,我们都可以接受,大不了过后立刻另请大夫就是了。他一声不吭就害人,等我们发现时,三妹妹的病已经被耽误了,这也太过分了些。就算我们谢家得罪了曹家,也还轮不到他一个小小的太医来打脸!”
谢显之觉得二妹此言有理,正色道:“回头我给大妹妹写信,让她把这个太医的名号告知亲友,省得这人再去害别人了。”
关于谢映容病情的讨论,暂时告一段落。谢映慧在信里交代过谢映容的情况后,除了感叹一声这位庶妹如今昏睡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就算清醒,也咳个不停,十分难受,还不得见人以外,就是数落对方心情不好时,脾气超发暴躁,惹得身边的人都不敢靠近,金萱堂的杯盘碗碟都被她摔坏了不少,云云。
谢老太太一听,又炸了:“岂有此理!这个死丫头!我好意借地方给她住,还住出毛病来了?!居然随便乱扔我的东西,她以为自己是谁?!显之写信给慧丫头,叫她告诉阿蒋,就说是我发的话,不让谢映容继续住在金萱堂里了,没得让她把我好好的屋子弄得满是病气!叫她滚回自己的院子去吧!”
谢映容当然有自己的院子,可是,自打谢家被抄之后,那里已经有九个月没住过人了。哪怕是谢家重回珍珠桥大宅之后,因为下人数量有限,也没人认真打扫过那里,顶多就是收拾整理过衣裳物品罢了。隔了这么长的时间,现在叫谢映容搬回去,不经过大扫除,她如何能住?
况且,谢映容的院子离金萱堂与谢映慧的院子都不近,真要搬过去,哪怕是大金姨娘带着香桃跟着一块儿搬,再算上蜜蜡,那院子里能用的人也是极有限的。她们一帮妇孺孤悬在外,就算不用担心安全问题,这每日用水、饭食、冬日的炭火供应等等,都会很麻烦,根本不利于病人的休养。
谢老太太对谢映容不满已久,又素来以自我为中心,没多少慈爱心肠。她可以随口说出这样的决定,谢家其他人却不能盲目听从。谢慕林分别给母亲文氏与大哥谢显之递了个眼色,他们两人都立刻停下了劝说谢老太太改主意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