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里头挑个合适的人选,虽然不必非得是美人,但也不能太丑,还要好生养,心性平和,甘愿给人做小,又不爱生事才行。我既然打算要做一位合县闻名的贤妻,就不能给人留话柄,更不能给自己添麻烦。反正我以后也不会跟杨意全在一处了,无法和离,就给他纳个妾吧,省得他不安于室,在外头闹出什么丑事来,倒连累了孩子们的名声。”
宋氏只觉得心中一阵难过。她清楚女儿的本性,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如今能做出给女婿挑选小妾的决定,可见是真的铁了心不跟杨意全过了。可女儿还如此年轻,难不成这辈子就真的葬送了么?
宋氏在心中默默问过世的丈夫,是不是他们犯下了无法挽回的大错,选错了女婿,才害了独生女儿的一生?
不平
到了大年初六的时候,关于杨家的种种负面新闻,已经传遍了整个湖阴县城,连周边地区的人,都有所耳闻了。
这其实不仅仅是谢家族人及其姻亲们的功劳,也有杨家人自己在搞鬼。只不过他们是想要借机中伤谢梅珺的名声,顺带踩杨意全一脚,却万万没想到,谣言传出去了,不代表别人就要信的。
杨家族人不如谢氏宗族人多,还一向都有苛待杨意全与谢梅珺夫妇的前科。再加上他们家门风不正,从杨大太太带头,一家子都是高傲愚蠢又心胸狭窄的作派,人缘本来就不太好,会跟他们一个鼻孔出气的人家很少,大多数的人都是听着八卦,袖手看戏而已。杨家指责谢梅珺与杨意全的话都是老一套了,没什么新鲜的,但谢家指责杨家的话,却更有轰动性,更令人乐意去议论、传播。谢家的名声比杨家好,舆论便也更偏向谢家一些。杨家于是就这么杯具了。
杨家族人很快就发现情况不太妙了,不过他们家的人总觉得自家大家长是个大官,他们是官眷,身份地位非寻常人可比,没什么可怕的。谢梅珺虽然有个当过官的爹,可人都死了二十年了,只留下一个书院,有什么可担心的?至于杨意全,他受杨大老爷大恩,万万不敢有任何违逆之处,否则名声就别想要了。过去十几年里,他们也不是没有欺负过杨意全与谢梅珺,每次前者都忍了,后者不想忍,也被前者拦了下来。杨家族人只要打起杨大老爷的旗号,就能把杨意全一家压制得老老实实的。这一回也不会有意外。
杨家族人不担心自家会吃大亏,倒是担心这些消息传到杨大太太耳中,她又要冲他们发火了。万一这些事叫杨大老爷知道,写信回来训斥妻儿,杨大太太更会拿他们出气。所以,杨家族人私底下碰了头,决定对杨大太太母子隐瞒外头的消息,能拖几日是几日,同时再向杨意全施压,让他赶紧出面,把老婆与岳家安抚住,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杨大太太被族人变相封锁了消息,又因为天气太冷,她儿子也不愿意出门寻亲访友,只有她娘家与儿媳的娘家带了消息过来,道是如今县里人人都说他们杨家行事过分,刻薄寡恩,欺压侄媳,为了水泥的绳头小利,公然与姻亲翻脸,等等,劝他们杨家尽快出面把事情解决了。杨意全与谢梅珺那边,能安抚就安抚住,只要他们夫妻愿意与杨家嫡支做出和睦亲近的模样,外人自然不会再多管闲事。
然而杨大太太不在乎,她反而觉得这是大好机会,就跟儿子商量道:“既然杨意全与谢氏为着纳妾一事反目,咱们索性把事情作实了才好!赶紧挑个人,给杨意全送去,尽快让他们圆房。谢氏倘若忍不住这口气,真跟杨意全闹翻了,那就有好戏看了!倘若谢氏忍下了这口气,以后有的是叫她难受的时候呢!若是咱们送去的人,日后能给杨意全生下一儿半女的,谢家二房这桩绝户财,便有一半落到咱们手里了!”
她儿子倒是比她想得长远些:“倘若谢氏真要跟杨意全闹着和离怎么办?娘,爹是什么意思,你心里是清楚的。万一真的破坏了杨谢联姻,爹知道后,定不会轻饶了我们。”
“他还能拿我怎么着?!”杨大太太拉长了脸,“他一个人在花花世界里风光快活,把我们母子丢在老家受苦,次次写信回来,不是训斥就是吩咐不能干这个,不能干那个,我们日子过得还不如他从前未做官的时候,凭什么呀?!杨意全不过是个没爹没妈的可怜虫,靠着咱们家施舍他一碗饭,才能活下来,凭什么他就能跟着好先生读书,考科举做举人,还能得到谢家那样的好亲事,做竹山书院的山长,人人敬重?!不就是因为你爹偏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杨意全才是他的亲儿子,你只是外头捡回来的呢!我不过是要你爹还我们母子一个公道罢了。他若真敢跟我们翻脸,我就带你去扬州闹,叫他丢尽脸面!”
她儿子还是犹豫不决,他没觉得杨意全的日子本该是自己的,毕竟他压根儿就没用心读过书,小时候父亲请先生回来教他,他都应付了事。先生要罚他,也是母亲护着他,把先生赶走的。他只想找门路捐官,不打算寒窗苦读,更别说象杨意全那样给人做上门女婿了。
他再劝母亲:“真的走到那一步,爹就要恨死我们了。爹不能拿娘怎么办,却可以打我板子,我可不敢冒险!”
杨大太太恨恨地瞪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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