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琴听得面色发白,努力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爹有没有说别的什么?你有跟他说,不是我不愿意帮家里的忙,而是我实在记不得山东任上的事了么?”
叶金荣冷笑:“当然说了,他除了骂你是废物,还能说什么?姐姐以为他会谅解你么?!哪怕是我说可以赎他们出来过日子,他们也不稀罕!整日介还做着讨好侯爷和侯爷夫人,重获昔日侯府门下七品官的好风光呢!我看姐姐你也不必再挂念他们了,若不是曹家差遣他们来找姐姐打听消息,你以为爹还记得你这个女儿?!我一年给他们送两次银子,也从没得过他们什么好东西呢!既然他们一心要跟着曹家享富贵,我们这对废物姐弟还替他们操哪门子的闲心?!”
他气冲冲地走了,一副不想再管家人的模样。宛琴也是失魂落魄的样子,夜里还偷偷哭了一场。
她的丫头素日跟谢映芬私下没少交流消息,如今谢映芬不在,便偷偷把事情跟谢慕林说了。谢慕林表示心里有数,赏了她二百钱,转过头就不多理会了。
古娘子特地到谢家门上来请安,见了她一面,表面上说是因为要同行北上,提前过来跟熟人打招呼,事实上是又替萧瑞送了一封信来。
萧瑞已经搬进了燕王府,对外只说是即将要入燕王麾下任职的关系。他的姨娘李瑶枝则借口生病需要静养出了城,事实上却是低调地提前登上了燕王府的船,在船上开始了休养的生活。这样众人离京的时候,就不会留意到燕王府一行中还添了一个她了。
萧瑞的生母名义上已经换成了萧明珠这位前燕王未婚妻,果然是要做成未婚夫妻感情太好,婚前不谨慎闹出了孩子的风流故事,只因战事太紧,燕王未能及时返京完婚,萧明珠却因早产而不幸身亡,只赶得及在咽气前见匆匆回京的燕王最后一面,并进行了托孤等嘱咐。燕王后来娶如今的王妃岳氏,也是萧明珠临终的遗愿。还有孩子多年来未曾认祖归宗,则是萧明德出于私心,为了维护萧家与妹妹名誉,拒绝公开孩子身世的缘故,云云。不过他身为孩子的“舅舅”,抚养有功,又打出了家族名声的旗号,倒也不至于被追究什么大罪过。燕王多年无嗣,如今终于有子嗣可以继承香火了,皇帝与太后都是大喜,当然就不会在意萧瑞的出身有那么一点尴尬了。
皇帝与太后召见过萧瑞后,还考虑到他的处境,不希望他这个未来的燕王世子被卷进京中的风波,打算让他先跟燕王回北平,过后再在京中公布他的身世,并下旨册封等等。因此,萧瑞的身世问题,眼下还是个秘密,至少在回到北平之前,是不会被公之于众的。
谢慕林暗暗为他松了口气。身世暂时保密也好,否则……光是面对三皇子这位曾经的燕王嗣子人选,就够尴尬的了。就算三皇子会很高兴自己再也不必被过继出去了,可希望落空的太子与二皇子,心情又能好到哪里去?还是让这三位皇子在京城专心明争暗斗吧,萧瑞只需要闷声发大财就好。
谢慕林将目光移向信的最后部分,顿时精神一振。
三皇子给自己戴绿帽的那场闹剧,终于有结果了。
结果
汾阳王父子进宫告了御状,过后还去慈宁宫里跟太后哭了一场。
他们在皇帝那儿谈了些什么,萧瑞探听不到细节,只知道皇帝挺震惊也挺生气的,似乎也被自己三儿子的骚操作惊呆了。他冷静了两天后,方才再次召见了这对父子,非常亲切地安抚了汾阳王世子,赏了后者许多东西作补偿,还过问起了后者的婚事。
汾阳王世子似乎对三皇子想把正牌未婚妻塞给自己这件事存有心结,张口就表示很想求娶柱国将军府的大小姐萧琳。这是三皇子心心念念惦记着要娶的姑娘,如果能成为他的妻子,想必三皇子的脸色会很好看吧?三皇子这么想戴他给的绿帽子,他就顺水推舟给三皇子一顶好了!
汾阳王世子的请求把老爹汾阳王吓了一跳。更让汾阳王发愁的是,皇帝似乎还真的认真考虑起这桩婚事来。
反正皇帝是不可能自打脸,破坏掉本来由他亲自指给三皇子的蓝氏这桩婚事,心里也不情愿叫不听话的三皇子顺心如意地娶到萧明德的女儿。他本就有意让萧明德尽快给女儿定亲,那萧琳是嫁给汾阳王世子还是别人,又有什么区别呢?虽说汾阳王世子亦是宗室近支,但他们这一系都很安分,从不涉足朝廷政事,也不跟哪个皇子、外戚搅和在一起,是皇帝非常放心并器重的宗室中人。这样的人家娶了萧琳,想来也不会对萧明德手中的兵权生出什么妄念。反倒是汾阳王世子身份尊贵,萧琳若嫁得这样的夫婿,谁都不会觉得二人不匹配。
皇帝下意识地忽略了汾阳王世子一直以来的风流花名。毕竟他也是男人,并不觉得这个堂侄风流些有什么问题。他要是真的下旨赐婚,萧明德只会认为这是对自己的恩宠,不会有别的想法。
眼看着皇帝真有意要下旨赐婚了,汾阳王慌慌张张地搜罗了一大堆理由,又推说已经跟已故元配王妃的娘家商量过世子的婚事,打算给儿子挑一个表妹嫁过来,云云,好不容易才说服皇帝打消了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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