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曾经有过什么打算?反倒是方闻山……曾经做过三舅的盟友,知道些内情,又告诉了我母亲?”她咬了咬唇,“那时候三舅已死……母亲也就当作没这回事儿了么?!”
赵丰年哪里答得上来?叶老高更是不可能知情。他如今能提供的信息,不是曹淑卿透露给他,让他暗示给儿女听的,就是他自个儿在曹家长房与三房做事多年,私底下收集了一些内部信息,得出的结论。
谢璞叹了口气,知道女儿心结何在,却不想再让她在曹淑卿身上纠缠下去了。他再问赵丰年:“方闻山是知情人,这不奇怪,但他能跟那方势力做交易,以透露曹家机密为条件,换取自家亲眷的平安,想必手里也有曹家逆谋的证据吧?至少也该是证据的所在。那是什么?叶老高可听说了?”
赵丰年摇头:“他说不清楚,我再三追问,他也只知道,平南伯应该曾经暗中收买过几个内务府的工匠,好象是织工什么的,大约是什么违制的衣料?”
谢璞摇了摇头。什么违制的衣料?只怕是做圣旨的织锦料子吧?倘若真的在承恩侯府抄出这东西来,这证据就是妥妥的。而要是这假圣旨上头还有平南伯当年找人伪造的所谓皇帝亲笔,那谋逆大罪就是铁板钉钉了!
方闻山如果真的拿出了这份证据,指证曹家,那就等于直接将曹家九族送上了断头台,谁都救不回来了!
交易
屋里一片死寂。谢家众人心里都沉甸甸的。
到了这一步,曹家自寻死路,落得凄惨下场也没什么可说的。谢显之、谢映慧担心的是亲生母亲曹淑卿的平安,其他人则担心,倘若曹家要被诛九族,身为血缘上的外孙与外孙女的谢显之与谢映慧会不会受到牵连?
哪怕法律上不会牵连到他们身上,头顶着大逆罪人血脉后辈的名头,他们的未来也会变得一片晦暗。谢映慧已经定亲,未婚夫亦是走科举仕途的读书人,万一前途受阻,岂不冤枉?谢显之还未定亲,但就算他不在乎马家那门亲事,也不可能不重视未来的前程呀!
所有人都在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谢慕林才头一个醒过神来:“慢着……先前不是说,曹氏向承恩侯提出请求,要找人伪造方闻山的亲笔签名,搞一份假的和离书骗人时,被承恩侯驳斥回来了吗?承恩侯严令曹氏不许再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可见他对伪造圣旨的罪名有多严重是心知肚明的。干这种事的人是平南伯,人都死了好几年了,他只是作为亲属继承了平南伯留下的一些东西。既然他心里知道这件事很要命,又被皇帝训斥过,明摆着前景不明朗了,难不成还能留下这种会要了他九族性命的把柄,等着皇帝来搜吗?他应该早就把东西毁掉了吧?”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忙去问外间的赵丰年。
赵丰年答道:“叶老高说,咋听曹氏说起此事时,他心里也害怕得很。曹家是他恩主,虽说如今他已转入曹氏名下,但曹家出事,曹氏走不脱,他一样要被当作罪奴当街发卖的。但曹氏很肯定地告诉他,承恩侯手里没什么可叫人定他谋逆大罪的把柄,就算曾经得到过平南伯的一些遗物,如今也早就在世间消失无踪了。若不是为了这件事,当日曹皇后与承恩侯也不至于那般果断地弄死了平南伯。”
谢璞笑了笑:“他们是为了自保。平南伯已经引起了皇上的疑心,一旦真叫皇上找到证据,别说平南伯本人,承恩侯与曹家上下,连带宫中的皇后与太子,都不会有好结果。他们让平南伯暴毙,既是在扫除后患,也是在向皇上证明自己的忠诚。至于平南伯手里的一些要紧东西,他们说销毁了,谁又能说没有呢?但就算当年没有销毁,如今也应该销毁掉了。曹家眼下形势败坏,承恩侯再愚钝,也知道那些假造的东西早已没有了用武之地,与其留下来变成隐患,还不如早些毁了干净。只要没有证据,皇上再忌惮曹家,也不可能灭他们九族。”
曹家毕竟是皇帝登基的从龙大功臣,又有皇后与太子。皇帝可以用个别曹家人的罪过来一个个对付他们,但没有明确的谋逆罪证,是不可能将整个曹家连根拔起的。能把曹家的势力彻底打击下去,令其盟友分崩离析,已经非常难得了。但若是与他家走得近,本身却没什么错处的高官显宦,除了将人投置闲散,又或是外调地方,皇帝也做不了别的。他还要名声呢,不可能无缘无故斩杀大臣,只因为他怀疑大臣亲近某个有可能谋逆的皇亲。
既然这个要命的罪证已经被处理掉了,那方闻山供出所谓曹家的机密,又有什么意义呢?
谢慕林不解地道:“那个跟他做交易的势力是哪一方?要他干什么?如果是为了让他去坑曹家,那为什么他又要老老实实地告诉曹氏真相呢?”
这一点,赵丰年等人倒是听叶老高说过了。曹氏听完方闻山的话后,也是吓得灵魂出窍,当场又哭又求地哀求方闻山不要害曹家,又说他提的任何要求,她都会答应,一定会把他的父母儿女照看得妥妥当当,希望他不要再怨恨她。
方闻山倒也不是什么狠心绝情的人。他其实是真的爱过曹淑卿的。虽然爱过多年后,他心里对曹淑卿便由爱变成了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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