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不停地有人跑来“安慰”文氏与谢慕林,无论她们怎么说不在意,众人都认定了她们此时定然十分难过。无论这些人是真心好意来劝慰的,还是抱着看笑话的想法来做戏,都让人有些头痛了。文氏不得不祭出了装病大法,假称自己感染了风寒,需得静养几日,暂且闭门谢客,连隔壁的亲家万太太要天天上门来“慰问”,都被她好言好语地请了回去。
只是她这么一“病”,仿佛又坐实了传言,许多人都觉得她其实是心情难过,却故作平静,结果郁闷出毛病来了。大家也都很有眼色地不再上门打搅病人——再怎么说,谢家主人谢璞如今也是北平最有权势的官员之一呢——只是各种安慰的信件、帖子、礼物什么的,都没少往谢家门房送过来。这些东西都叫谢慕林与谢映慧姐妹俩带着人收了,整理清楚,造册入库。既然叫流言逼得有些憋屈了,她们也只能拿这些东西聊以,苦中作乐了。
谢映慧私底下悄悄问过二妹:“你真的不在乎这件事么?听起来确实挺叫人郁闷的。皇上太过分了!他那几个儿子,有几个能成材的?!太子好色;二皇子蠢,又要被贬;三皇子成天阴沉沉地,一肚子野心;四皇子是个好的,却眼看着就要做新储君了,不可能给燕王做儿子。前头三位皇子都各有缺点,哪个有本事继承燕王府的基业?!现放着二妹夫这么一个上好的人才,又是正经燕王之子,却非要捧那几个不成器的皇子坐上未来燕王的宝座,叫他有执掌大军的机会,就不怕坏了天下太平,扰得朝廷百姓不安么?!”
谢慕林虽然也觉得皇帝的操作有些迷,但心里真的没有其他人这么看重这件事:“只是眼下封了郡王而已,将来会不会过继皇子到燕王府来,还是未知之数呢。又不是说做了郡王就不可能做世子了,以后的事,慢慢筹谋就好了,不用着急。我倒是无所谓瑞哥到底是做世子还是做郡王的,还觉得他若不用执掌燕王府,将来行动上还能多些自由,可以随意来往北平与京城两地,方便我们以后探亲或游玩呢。可他的封爵关系到燕王府日后的布局,也不是我们俩能决定的,还是看燕王殿下的安排吧。”
听到她这么说,谢映慧的心情也放松了些:“二妹妹这话也有道理。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除非皇上明儿就下旨,定下了燕王世子的人选,否则一切都还早着呢,不必急着下定论!”
解决了这件心头最忧心的事,谢映慧又悄悄提醒谢慕林:“这几日我看三丫头总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你,似乎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偏又一个字不提,也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呢!还有金姨娘,近来也总在上房里寻人说话,好象在打探各种消息,主要问的就是二妹夫的身世。她们原先并不知道二妹夫是燕王之子,如今猛然听闻,会觉得吃惊、好奇,乃是常理,可也用不着成天打听个没完吧?再说了,她们有什么想知道的,为何不直接问婶娘或你我?偏偏私底下鬼鬼祟祟地打听,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谢慕林挑了挑眉。谢映容与大金姨娘这几天的表情确实有些不对劲,但她以为是朱瑞身份曝光,令她们震惊过度的缘故。她把注意力都放在应付那些心思各异、找上门来的官眷去了,没怎么关心这两位家庭成员的动静,难不成是遗漏了什么?
说起来,谢映容应该知道朱瑞的身世吧?她表现得就象是知道朱瑞的身份有问题,并非柱国将军府庶子的模样。怎么如今她还会为了朱瑞认祖归宗一事感到震惊呢?
莫非……上辈子的朱瑞,只是身世泄露,但并没有恢复宗室的身份?!
夜访
谢慕林发现谢映容几次有想要跟她说些什么,却因为有旁人出现而选择闭嘴,一副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模样。她猜想对方很可能有很多事情想问自己。
正巧,她也有很多事想要找对方打探。
她等了两个晚上,故意在所有兄弟姐妹面前透露自己晚上想要独处,安安静静地看一会儿书,天黑后又把丫头们打发出屋子,嘱咐她们不要满院子乱晃,又或是上别的院子串门去,老老实实待在各自的房间里就行了。不过谢慕林却让人把院门敞开,也不安排人去看守,直到她二更天吹灯睡觉时方才上锁。
反正在这重重深宅大院中,也不会有什么贼人跑来闯空门。
这一切都是为了给谢映容制造一个机会,好让她能避开其他人,上门来拜访自己这个二姐。两人的院子是紧挨着的,只要谢映容真心要来,完全可以瞒过其他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第二个晚上,已经过了一更天的时候,谢映容终于出现了。
她避过了谢慕林院里的丫头婆子们,独自一人,连灯笼都没打,就这么摸黑穿过院门,直奔正房,掀了帘子进屋,才向谢慕林打招呼:“二姐姐,我有话想跟你说,你别惊动其他人。”
谢慕林早等得她有些不耐烦了,闻言自然是从善如流:“三妹妹过来坐,丫头们没我的吩咐,是不会靠近正屋的。”说着还亲自动手,给谢映容倒了杯热茶,把可以充作点心的两碟糕饼往茶杯旁推了推,好确保自家三妹能吃饱喝足了,有足够的力气来应付她的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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