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笑了一声。
心腹太监总管悄声跟了上来,向他禀报:“回皇上的话,奴婢都问过了,说是最初确实是太子妃召了王氏去问话,太子妃也确实是大声责骂了王氏,但当时瞧见的宫人都说,太子妃没碰过王氏一根手指头,她身边的宫人也没有对王氏做什么,王氏是自己摔倒在地上的。而王氏应召而来时,也确实是面色惨白,满头大汗,行走缓慢的模样。她的房间,事后有宫人进去查验过,发现了血迹,估计她应太子妃召令前去拜见时,就已经有了生产的征兆,只是强行忍住了,到了太子妃跟前才发作,然后以此为借口,向太子告了太子妃的黑状。”
皇帝又想冷笑了:“就这么粗浅的算计,王氏做得出来,太子妃竟然就没发现?!太子也没问过实情,就直接对太子妃动了刀?!”
太监总管也有些替太子尴尬,干巴巴地说:“太子妃估计也是慌了手脚,太子殿下还是头一次对她动刀剑,以往都只是言语训斥罢了。”顿了顿,又补充道,“王氏房间里的痕迹一直留存到了奴婢过去检查的时候,不过奴婢离开时,王氏身边的宫人已经赶过来收拾善后了。只是从头到尾,太子殿下的人都没有来过。”
太子对王湄如一向都是盲目信任的。他但凡对这个女人有半点警惕之心,就不会为了她一再对原配正妃恶言相向。皇帝都不想多说什么,反正他已经拿定了主意要废储,只要太子不再是皇储,他要宠妾灭妻还是要执剑杀妻,都只是发生在他自个儿后院中的私事,影响不到江山社稷。就算他犯的事大了,要从严处置,朝臣们也没必要因为他的身份而束手束脚的。这样就最好不过了。
皇帝头也不回地离了东宫,远远瞧见承恩侯夫妇匆匆从宫门方向赶过来,想必是刚刚听说了太子要杀妻的消息,特地赶进宫来的吧?想到曹皇后为了曹家的利益,把好好的太子给教出了如今的模样,皇帝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连一声招呼都懒得跟承恩侯打了,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皇帝可以不必理会承恩侯夫妇,但承恩侯夫妇瞧见了皇帝,还是要跪下拜迎的。他们见皇帝板着脸走了,理都没有理会自己一下,便知道此刻皇帝心情不好。
承恩侯夫人皱着眉小声问丈夫:“看起来皇上是刚从东宫出来,莫不是太子殿下又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惹得皇上生气了?!侯爷,你好歹多劝一劝太子吧!就算我们私底下让人在朝中拉拢大臣,反对皇上废储,也挡不住太子一再触怒龙颜呀!我们费了那么多心思,太子殿下就不能多体恤一些,稍稍安分点儿,别总是惹出事来,惹皇上不快么?!他难道就真的不怕哪天皇上气得狠了,不顾朝臣反对,直接下旨废了他?!如今可不是咱们皇后娘娘还在的时候了!真的出了什么事,这宫里可没有替他说话求情的人!”
承恩侯沉了脸,沉默了好半天才挤出三个字:“知道了!”
戒心
太子见承恩侯夫妇来了,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下来:“舅舅舅母来了?可是听说了我添了个千金的喜讯?我原想着明儿再打发人往宫外送信的,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得了消息。”
承恩侯夫人听说王湄如生了,也是一阵惊喜:“王姨娘生了?可是生了位小皇孙?!”
太子脸上的笑容更淡了。
还是旁边侍候的宫人回答了承恩侯夫人:“生的是位小郡主。”
承恩侯夫人脸上的喜色顿时僵住了,瞥见太子表情阴沉下来,她方才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先开花后结果也好,小郡主乃是皇孙辈头一人,福气再大不过了!”
太子轻哼了一声:“眼下虽说只是郡主,早晚会变成公主的。这会子就叫起来,也没什么打紧。”说完又去逗孩子,“是不是呀,我的小公主?”
承恩侯夫人讪讪地笑着,承恩侯倒是正色劝诫太子:“殿下,如今还不是时候,您言行间还是谨慎些的好。既然您自己都说了,小郡主变成公主是早晚的事,那您又何必急着在人前显露出心意来?方才臣瞧见皇上怒气冲冲地从东宫出去,可是您又说话不留意,惹恼皇上了?!”
太子冷着脸道:“反正我的宝儿早晚会成为公主,趁早叫唤起来,她小小的人儿也好早习惯些,日后听到我这么唤她,她便知道是在叫她了。这有什么不好的呢?我又不会在外头这么喊。在东宫我自己的地盘上,还不能随心所欲,那这日子也未免过得太无趣了些!”
他示意乳母与宫人抱着女儿下去了,然后甩了甩袖子,在正座上坐了下来:“至于老头子生气的事儿,舅舅也不用太过紧张。老头子哪一回来东宫,是会眉开眼笑地走的?倘若哪天他没有板着脸离开东宫,反而满脸堆笑,只怕满朝文武都该着急了,以为老头子是得了失心疯!”
承恩侯听着他的话,也不由得头疼起来:“殿下!眼下正是要紧时候,皇上对您不满已久,虽说还有朝臣劝阻废储之事,但圣心难测!您若不想莫名其妙就被兄弟们取而代之,有些事还是要谨慎些的好。您哪怕是多忍些时日,少触怒皇上几回呢!只要熬过这段时日,等朝中风平浪静了,您的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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