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悉人长得瘦小,说话也温温吞吞的,拐弯抹角地说:“二模的成绩我看了,挺好的,二模的难度算下来得是一模的两倍,你能保持这个分数很不容易。”
“你看。”她把压在教案下的分数排名抽了出来,指着陆念的名字说,“光是保持这分数,就前进了十名,很厉害了。”
陆念没应声,倒是看了那排名表,一模时林悱的名字就在她下面,如今隔开了好几个。
曾悉又说:“期末之后会开个家长会,你那边……”
陆念蓦地摇头。
“那我能联系你的家长吗,不来也行,电话联系?”曾悉斟酌着开口。
陆念这回倒是没摇头了,她甚至有点期待,那人接到电话时的样子。
曾悉把学生家长的通讯录拿了出来,又说:“你确认一下,是这号码吗。”
陆念一看就愣住了,合着陆文恙给老师留的根本不是常用的号码。
“是吗。”曾悉问。
陆念回过神,想起电话里尖锐刺耳的声音,本来因期待而略显雀跃的心蓦地沉了下去。她点了一下头,竟然没有否认。
曾悉欲言又止,半天才说:“行,那你回去吧。”她也不清楚,这学生知不知道自己家长换了号码的事,想想还有点可怜。
二模的试卷已经发了下去,不少人狂往陆念的桌上看。
沈歆哪能让他们瞄,把陆念的卷子全收到自己的抽屉里了。
陆念回去后,看着空落落的桌面,眉头直皱,也不知道谁给她藏起来了。她在稿纸上写字问沈歆:“我的卷子呢。”
沈歆坐得离桌肚很近,意味深长地说:“你叫姐姐,我就给你。”
听她这么一说,陆念甚至还把嘴唇严丝合缝地闭紧了。
沈歆不再逗她,从抽屉里把卷子掏了出来,说道:“行了,给你。”
陆念接了过去,按照喜欢的科目顺序,把卷子重新排好。
沈歆在边上说:“听说你这次又超神了,有没有兴趣给同桌友情辅导一下。”
陆念没理她,把卷子排好了之后,才翻到自己填了答案的那几面,随意地扫了一眼。
“这样,我报个私人班,你给我当老师总行吧。”沈歆补充说:“我付钱,但学费不能太贵,给个友情价怎么样。”
陆念只当沈歆是在胡扯,她知道沈歆在外面报了班的事,毕竟她看到过沈歆拿着外面的辅导书,看样子还报的是全套,涵盖了所有科目。
只是吧,她从来没见过沈歆去补课,这人天天在学校,余下那点时间大多都在她眼睛看得到的地方,就跟报个班求个心安一样。
多半是个大善人,散财童子,陆念想。
所以陆念没把沈歆的话当一回事,偏偏沈歆这人真的很会讨人嫌,死缠烂打的,每堂课过后都要说一次。
陆念没理她,沈歆就在边上有点幽怨地说:“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没人应声,沈歆自顾自又说:“你知道我和袁宙以前一起去比赛的时候,别人怎么说我们吗。”
陆念其实不太想知道,城里的什么比赛离她太远了,她最多能联想到一些装饰得富丽堂皇的舞台,专业的评审,也许还有黑压压一片的观众。
就跟她印象中的潠市一样,应该是纸醉金迷的,是那种会有许多人前赴后继地企图融入其中的地方,把自己装点成一个漂亮柱子,撑起潠市那些能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高楼,还有酒地和花天。
沈歆又说:“我是很高兴,他是没头脑,都挺讨人嫌的。”
陆念侧头看她,窸窸窣窣写字:“你报了班怎么不去。”
“我哪有时间。”沈歆讨好地笑了笑,“你是我同桌,你能不清楚么。”
卷子一下来,冯秋又招呼着小组成员靠过去一起讨论,但陆念坐着不动,沈歆也跟着没过去,于是她那小组就跟只有四个人了一样,和别的组一比,显得有点单薄。
冯秋喊不动她们俩,干脆四个人讨论起来了。
边上有人刻薄地说:“人家傲着呢,哪有闲情跟你们讨论。”那腔调也没谁了,一看还真是林悱。
冯秋皱眉,却只是睨过去一眼。
林悱趴在桌上说:“什么人啊,可真会飘。”
冯秋憋不住气,自己小组的人只能自己护,冷着声说:“人家有本事飘,你有吗。”
林悱猛坐直身,“你什么眼色?”
“你什么货色,我就是什么眼色。”冯秋哼出声。
沈歆是真听不下去了,不咸不淡地叫了林悱的名字。
林悱嘁了一声,不说话了。
沈歆舒服了,又朝陆念看去,软磨硬泡地说:“怎么样,你要不要教我,你看我这样子,应该还有进步空间的吧。”
陆念写着卷子呢,看似好像没在听她说话,但头又是实实在在地点了下去。
陆念的一对一辅导不是虚的,点头的时候,她连学习场所都想好了,就那栋旧教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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