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丰并不吭声。
见他不语,陆时鸢还以为这人是有心悔改,于是放缓了语调建议道:“你把这些小妖放了,我保你们性命无忧,那些不会再来骚扰你们。”
“不可以!”张丰猛然抬头,恰好迎上商姒玩味讽刺的眼神。
他心头一震,尴尬地别过脸去继续喝陆时鸢解释:“这趟货出发时只收了一半的订金,如若两手空空去往石城还交不出货,不止是赔钱,到时候性命保不保得住都要另说。”
都这时候了,还想着钱。
陆时鸢敛了敛眸子,暗道一声人的劣性,薄凉开口:“如此,那我二人便爱莫能助了,只能祝愿张老板你到石城这一路,最好平安无恙。”
“阿姒,我们走。”说罢,她牵过商姒的手,二人偏离了官道大路改走小道,任由张丰在后面如何求喊都充耳不闻。
商姒还是第一次在陆时鸢身上看到这样的一面,她以为出身于修仙门派,身为卫道者,对于遭受妖物袭扰的百姓陆时鸢多多少少会有些偏颇之心,然而这人没有。
“阿姒,你要再这样看我,我会以为你对我有意了。”刚走出没多远距离,陆时鸢忽然顿住脚步回身望了过来,眉眼带笑。
二人的手还牵在一起,她五指习惯性绕着商姒的指节打起了转。
“油嘴滑舌。”商姒睨了她一眼,而后伸手揭下脸上的面纱,懒懒开口,“你若真要走便该直接御空而去,哪会像这样嘴上说着要走,实际还在附近兜圈。”
终究是放心不下这上百条人命。
有些人是该死,可陆时鸢分明不是那样硬心肠冷血的人,能够放任他们去死。
二人与张丰分道扬镳的时候正值午时刚过,此处离石城不远,可总也还要小半日的路程。
商队经过妖物的法术袭扰之后元气大伤,人心惶惶,将队伍整顿完毕再重新上路也花费了不少时间,以至原本该按计划在日落之前赶到石城的商队众人没能赶上,只好在城外露宿一宿,等明日清晨再入城。
只是这一夜,无人敢睡。
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今晚,是妖物动手的最好时机。
众人提心吊胆,直到一阵忽起的妖风刮过,火光明灭,用来羁押小囚笼上遮盖的油布被再次吹掀,数十道黑影自夜色下一闪而过,很快,有人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楚妖物的面貌。
“啊——!!”
一时间惊叫叠起,兵荒马乱,前来寻仇的除了救人以外,也露出了锋利爪牙准备大开杀戒。
然而就在这时,一把缀着寒芒的利剑破空而来,将将好从一爪下救下一条人命。
白日里才刚打过交道,对于这把青霜剑并不陌生,她眯了眯眼,仰头朝空寂的夜空冷喝一声:“女修,我劝你莫要多管闲事,你手中的仙器虽好,可你能以一人之躯挡我数十位族人吗?”
“你想试试吗?”陆时鸢和商姒二人的身影自官道一侧林中走了出来,眉目清冷,声音薄凉如霜。
她伸手遥遥一握,远处的还闪着灵光青霜剑就似流光般飞回了手里。
霎时间剑身嗡鸣,杀意四起!
而远处的张丰此刻再见到陆时鸢二人哪还有抱怨的心思,他连滚带爬就跟看到救命稻草似的跑了过来:“仙人,救命啊仙人!这些妖怪要杀人!”
营救中途临时发生了意外,不一会儿其它成年也都围拢了过来,聚首一处。
“仙人,他们……”张丰哆嗦着唇,有些语无伦次了。
然而商姒只是不耐烦地甩甩手腕,冷睨他一眼:“闭嘴。”
张丰立时抬手捂紧自己的嘴唇,到这时,商姒才掀了掀眼朝对面数十只望去,凤眸微敛:“人你们也救了,可以走了,再多生事端并无益处。”
“你算什么东西,让我们走就走?要我说今晚这些人一个都别想活!”只听商姒话音刚落,这群里有个脾气冲的闪身而出,五指成爪,直直朝着张丰的面门抓来,分明是朝着夺人性命去的。
人就在陆时鸢的脚旁,见这阵仗早已双腿发软喊都喊不出声了,好在陆时鸢并无袖手旁观的意思,硬接下了这一击:“小小,好是猖狂,还敢当我面伤人!”
无非是修为与灵力的对碰,一击过后,陆时鸢改守为攻一掌拍落肩头,将人击退数米。
只有商姒一双柳眉此刻拧得快要滴出水来:“时鸢?”她音色微凉,藏带并不明显的紧张之意。
毕竟,陆时鸢修为并未完全恢复。
“放心阿姒,这群修为不高。”闻得耳畔传来商姒关切的声音,陆时鸢松了松眉眼,出声宽慰道。
而方才迎战的那只左手,则悄无声息藏于身后。
但商姒总归还是不开心了。
她一不开心,周身的气息就很难收敛,不消片刻,就连周遭空气里的温度都有些发凉,不说那群蠢蠢欲动的,就连感知最为不敏感的一众凡人们都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察觉到面前二人并非善类,这些并未久留,而是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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