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姒不像她,原本就没有太多的入睡需求,更遑论睡得这样沉的时候,实在罕见。
睡着了的商姒美得像是一幅画,精雕玉琢的五官少了平日里的那股子肃气,整张脸都叫人看起来柔和许多,总算有几分年少时期的影子了。
陆时鸢就这样蹲着,灼灼地目光似画笔一遍遍勾勒过对方的眉眼,反复流连,似是要将这张脸深深刻入脑海。
忽然,她生出一个作怪的念头。
日照西斜,盛日的光透过窗子照进来随着时间推移从屋子中央偏到墙边一角,陆时鸢缓慢抬手,一双纤手在半空悄无声息挽了个花,而后轻轻点落商姒的前额。
一个简单的术就这样作效了。
大抵因为这三年来商姒以双修秘法为佐为陆时鸢夜夜疗伤,双方对彼此的气息早已再熟悉不过,是以即便她施展这样一种极具入侵性的术法也未曾遭到任何阻挡。
商姒这一觉睡得极沉。
屋内昏黄的夕照一点点黯淡下去,逐渐换上了如霜的月光,中途的时候陆时鸢起身点燃油灯,才再回到椅榻侧旁。
商姒在虚幻的梦境中重来了一遍二人的大喜之日,只不过这一次并非为了掩人耳目,而是切实的两情相悦。
龙凤烛,挑喜帕。交杯酒,欲洞房。
幻真幻假的场景,唇齿交缠间产生的悸动感让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那样的感觉不能说不真实,可商姒就是知道这是假的。
陆时鸢看不到商姒梦里具体发生了什么。
她虽是那个人,但还没有那样大的本事去窥入对方的梦境,只是能知道梦境的大概内容,不过她看见熟睡的商姒脸上悄然浮现一抹红霞。
就在俯身想要凑近一点看的时候,商姒突然睁开了眼:“时鸢,你故意作弄我。”一双动人的美眸里除了尚未消散的迷离以外,还有点点恼意。
没想到人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醒转,陆时鸢一下就撤开两人间的距离,矢口否认:“怎么能算是作弄,我只是看你睡得正熟帮你将梦境添点颜色罢了。”
说完,她没绷住自己率先笑出了声。
确实添了点颜色,不一样的颜色。
大抵是那日商姒郑重地向自己坦诚了心意,所以陆时鸢在后来面对这人的时候再没了那样沉重的包袱,她不怕商姒了,也再不担心对方日后会要赶自己走。
人嘛,就是这样,一旦没了那些顾虑和担忧,很容易就变得放肆。
当然,这样的放肆也是在商姒的默认和纵容中盛长起来的。
迎上商姒嗔怒的眼,陆时鸢侧过半边身子也跟着坐上了贵妃椅,她倾俯下身,一只手撑住椅面几欲贴上商姒的脸。
同时她颈后的青丝也随之飘落,搭落肩侧。
“阿姒,我看见你脸红了。”
“你说,你梦见什么了?”
陆时鸢放低了声音,问出口的话中莫名带有一股暧昧感,她那双含笑的眼紧盯着商姒,仿若要将人看穿,又像是秋水含情,要将人彻底吸入进去。
从来强势惯了的商姒还是第一次以这样居下的姿态同人交谈,她不得不半仰起脸去看陆时鸢,同时,也有种极为古怪的悸动感在心口蔓延。
原来站在低处看人的感觉也并没有那么不美妙。
“你明知故问。”商姒几乎是轻咬着每一个字眼作答。
“我才没有,”陆时鸢轻轻摇头,眼底的笑意几欲要漾出来,“我只是给你造了个框架,无法左右梦境的发展,你在梦里梦见了什么我是当真不知。”
说到这,陆时鸢故意顿了顿。
“既然你不说,那我猜猜看好了……”她拧着眉,故意做出一副思考揣测的模样,说出口的话却露骨而又直白,直点重点,“是有梦见洞房花烛吗,和我。”
“……”商姒那张素来清冷的俏脸上又多添一抹可疑的红。
见状,陆时鸢低低笑出了声,似是在为自己的“阴谋诡计”得逞而开心。
哪想下一瞬间商姒就自椅榻上坐起,双手直接搭上了她两边腰侧,将她轻轻拥住。
陆时鸢眼底的笑意凝住,再也笑不出声了。
她只感觉整个世界在顷刻间静下来,自己只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一下、两下,扑通、扑通,越来越快。
同时,商姒的声音也如涓涓细流自她耳畔轻轻滑过:“那日,我同你言明了心意,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我想听你说。”
“说什么?”陆时鸢佯装不知,然而眼中的笑意却再一次漫开。
殊不知商姒并不满意她这样的装傻的态度,于是人索性侧过脸颊,微凉的唇瓣带着点点湿意恰好贴上了陆时鸢略微发烫的耳朵:“说你也喜欢我。”
离开
耳朵,是大多数人都较为敏感的一个地方,陆时鸢也不例外。
她丝毫没有料到商姒会忽然有这样的举动。
那一瞬间就好像有无数细小的电流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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