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媛生,她已经醒了,周洁婕正在检查她身上的强力胶。在油的浸泡下,强力胶有些脱落,有些强力胶顽强地黏在她身上,藕断丝连地连着。
周洁婕不敢直接扯,纪媛生此时的皮肤太脆弱,一扯便会扯掉皮。她用手术剪一点一点剪掉那些强力胶,将纪媛生黏在一起的双腿分开来。
纪媛生没有昨晚那般疼了,精神恢复些许。
许清月便蹲在她身边,问她:“我们从哪里下山?”
纪媛生掀了掀眼皮,气息虚弱:“我要?怎么说……”
方婷无语,“该怎么说怎么说呗!”
“太复杂了,只有走到了才知道。”
周洁婕剪掉一截强力胶,那截强力胶有一点角连着她的肉,扯得纪媛生一疼,痛出声。
她咬紧牙,看了周洁婕一眼,说:“从这?里,翻两?座山,有一片樟树,在樟树里有一座房子,穿过房子,就可?以看见海。”
这?样说着,周洁婕手里的动?作比之前轻了不少。急纪媛生深深地看她一眼,僵硬而缓慢地扭头,目光迎上许清月打量的目光,她嗤一声,“爱信不信。”
许清月对她笑一下,“看见海,是已经到海边,还是需要?再走哪里,才能到海边?”
纪媛生怔了一瞬,许清月估算她话的真实?度的视线太炙热,让纪媛生承受不住地垂下眼。
“还有一段距离……”
她低声说。
而后,抬起头来,“只要?你们一直带上我,我会告诉你们。”
现在的她,是一个十?足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残废。没有人帮助,是无论如何也?下不了山。
她有可?能死?在半路,也?有可?能被爬上地面的“沈清”找到,再次拖回去做成蛇囚禁在昏暗潮湿的洞穴里。
“你的蛇呢?”
许清月问她。
看不出她是信了,还是没有信。纪媛生在她的脸上找不出痕迹来,她要?么笑,要?么平静无波。
“山里,会追上来的。”
陈小年吃惊:“你的蛇来找你啊,这?是怎么做到的呀?”
“喂它吃一点东西……”
见她们不解,纪媛生说:“药,它吃过之后,只认我。就像我们喝的水,吃的饭,都有药,我们吃了,蛇才不会咬我们。”
“药……我从沈清那里拿的。”
不知道想起什么,纪媛生勾起嘴角,略带嘲讽。
许清月问:“沈清的蛇是什么?”
纪媛生直接笑出声了,“她放蛇咬你?”
许清月不懂她为什么这?样问,蹙起眉,不解地看她。
“应该问你:她和你交谈离开后,有蛇咬你?”
纪媛生“嗤嗤”地笑。
“是她最爱干的事。她能操控蛇。她把自?己的蛇藏得死?死?的,操控外蛇,被咬死?的人到死?都不知道和她有关?。”
许清月想起第二场游戏开始的晚上,她和方婷睡在走廊上,沈清离开后,猝然扑来咬她的蛇。
当时她很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蛇咬她,这?会倒理?解了。
从很早开始,沈清就想她死?。后来误以为她有地图,反而没有杀她。
方婷兴奋地问她:“怎么操控蛇?快告诉我,我玩玩。”
“我又?不是沈清。”
纪媛生落下这?句话,便不再说了。
方婷问她许久,她一声不吭。
直到周洁婕剪完她身上大部分的强力胶,她才说了一声:“谢谢。”
许清月将干粮分了分,“若是走散了,直接去海边,不用四?处找。”
几人抱着干粮,坚定地说:“不会走散的!”
“以防万一。”
许清月把干粮装进背包,背上身。
她摸摸小森蚺的头,“走啦。”
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的小森蚺昂昂脖子,立起身来。
方婷从车上薅出一件白大褂,裹了纪媛生扛在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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