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殷不染讨厌自己的隐瞒,更怕她对自己失望。
可在此之外, 还有丝莫名?其妙的自暴自弃。
宁若缺闷声答话:“不, 我有问题……”
“你在乎我,不希望我因此受伤。但我没考虑你的感受。”
她瞄一眼殷不染,又低下头去, 像只委屈巴巴的小狗。
声音也越来越小, 最后嘟哝道:“也没考虑自己。”
殷不染冷声质问:“那你还做?”
宁若缺还是乖乖听训的样子。
她说:“我习惯了。”
如果总要?有人站出来牺牲,宁若缺只希望是自己。
她自己无?所谓,殷不染必须好好的。
但是这样回答殷不染肯定会发脾气。
宁若缺仔细观察殷不染的表情,努力?把眉毛耷拉下去,语气也放软。
“再给我点时间,我会努力?改的。”
哪怕是为了让殷不染不再难过。
殷不染安静地?盯她半晌,突然手一伸,直接挑起宁若缺的下巴, 额头就贴了上去。
她施术前向来没个提示,宁若缺连忙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下。
便任由殷不染的神?识在自己识海里大?摇大?摆地?梭巡。
识海的角落里,窝着一只小光团,又薄又黯淡,豪无?攻击性。
殷不染的神?识都比她更像这里的主人。
而宁若缺的神?魂就和宁若缺的本命剑一样。
虽然裂痕还是很明显,但这小破神?魂的状态,至少比刚开始时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殷不染没有像往常那样去温养,而是径直掠过,将目光投向了识海的更深处。
她仍有困惑未解,所以想探看宁若缺的记忆。
只不过这件事有一定风险,且必须要?征得本人的同意。
现在并不是合适的时机,至少得回到更安全的地?方才好行动。
殷不染退了出去,随后坐回榻上,往案桌上摆了几个小药瓶。
宁若缺殷切地?询问:“怎么样?”
殷不染眼中流露出几分嫌弃,一边麻利地?配药,一边说:“破破烂烂的,得修。”
听她这般回答,宁若缺不急也不恼,老老实实地?蹲在榻边。
宁若缺看殷不染修长?匀称的手拈起药草、肌肤细腻如白玉凝脂。
看她垂眸时眉眼覆着一层浅浅的光,化开了冰冷的神?色,像晨曦映照下的湖泊。
在宁若缺眼里,殷不染是百看不厌的。
能一直这样目不转睛地?看下去,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了。
直到殷不染捣好药材,抬手在短剑的剑刃抹了一下,宁若缺才猛地?回神?。
她捉住殷不染的手:“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此时雪白的指尖已?经被?破开一道伤口,鲜血顺着手指缓缓淌下,格外刺眼。
殷不染皱着眉,却将手腕从宁若缺的桎梏中抽开,当着她的面,把几滴精血滴进碗里。
而后药泥自动与血混合,成了一枚圆滚滚、带着血腥味的药丸。
殷不染将碗推到宁若缺面前:“喏,先?吃了它,能稳定神?魂。”
她手指上的伤口尚未愈合完全,在天青色的瓷碗上留下了一道蜿蜒的血痕。
宁若缺拧眉,神?情显得更颓丧了。
殷不染有些?看不下去。
怎么吃她几滴血,就跟要?了宁若缺命似的。
她一拍桌案,冷下脸:“你这是什么表情?此药必须得用我的血作引,效果才好。”
然而之前还乖乖向她保证的剑修,这次拒绝得相当果决。
“我不想要?这个,你以后别做了。”
混合了殷不染血的药丸,总让宁若缺有种负罪感。
治疗归治疗,可要再让殷不染流血受伤,那就是另一回事。
她已经为自己做得足够多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宁若缺坚决不肯吃药。
僵着脊背,像一把固执己见、锈在石缝里的剑。
殷不染面无表情,上下打?量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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