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孔令行将希望寄托在何馥的孩子身上,随着希望落空,又想往晏谙后宫塞人,让晏谙早日留下个子嗣。最后见此计也不成,干脆不再执着于此。
只要将晏谙拉下皇位,权柄落在他的手里,谁会计较这些?
“你怎敢如此——”
“够了,”孔令行抬手打断他的话,声音骤然冷了下来,“我原本想积攒福德,不愿大开杀戒,若你们执意如此,就别怪我今日血洗皇宫了!”
“少痴心妄想了,你这等乱臣贼子,我等绝不屈服!”年轻的官员义正言辞喊道。
孔令行冷笑一声,“还真是晏谙提拔出来的忠犬啊!既然这么不怕死,就别怪我容不下你们了!”
“等等等等,我愿追随丞相您,匡扶社稷、匡扶社稷!”一听小命不保,有人当下便急了,人群中挤出个人来,正是何馥的父亲。
“何大人果然识时务。”孔令行和颜悦色地看着他站到自己这边,抬眼往向剩下的人,“你们呢?”
被瞥了一眼,人群缩瑟着,静默了几瞬,随后开始有人走出来,站到孔令行那一边,一个,两个……稀稀拉拉,竟走出十数个来。
孔令行见状满意点头,含笑望向剩下的人,“那你们就是执意不肯了吗?他晏谙都注定回不来了,你们何至于如此死心塌地?”
“谁说朕回不来了——”
殿外忽然一阵骚动,孔令行吩咐在外把守的叛军被迅速控制起来,晏谙等人大步迈入殿内。
变故发生得太突然,满殿惊愕,在看到晏谙的那一刻,有官员先反应过来,惊呼“皇上”,紧跟着哗啦啦跪了一地,孔令行转过身立在群臣最前方,表情更像是活见了鬼,脱口而出:“你怎会在此?”
“朕若不在,如何揭穿你的谋逆之意?”
“陛下早知你狼子野心!”
孔令行的目光被这一声喝断吸引过去,见跟在晏谙身面的是个面孔陌生的青年,皱了眉问:“你又是何人?”
“你不认得他?”安怀元道,“ 他是祯王世子,晏诩。”
“祯王世子……”孔令行的视线落在晏诩身上,之后转而看向本该在外“查税”的安怀元,他是何等的聪明,目光流转间,便已将前因后果猜出个大概。
是了,回过头来想想,晏谙明知他不臣之心,怎么可能毫不设防地离京,只是他急于求成,自以为手中有私兵作为仰仗,一时大意落入圈套,眼下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原来……”大局已定,他失魂落魄地放声大笑,“原来如此!你们早有预谋!竟隐瞒得这样好,半点不曾泄露!”
晏谙眸光一沉,“丞相,时过境迁,二十年前的招数用在朕的身上,已经不会再奏效了。”
晏诩听见这话,眼神黯淡了一瞬。
当年,孔令行为着一己私欲,使得祯王一脉蒙冤遭忌二十载,今日,他终于得以和晏谙联手设局,正以他的野心为饵、请君入瓮!
休兵戎
被押下去之前,孔令行盯着晏谙,以一种近乎癫狂之态对他道:“棋差一招,败在你的手下,是天意使然,并非我孔令行技不如人!”
“天时、地利、人和,”孔令行的目光刮过安怀元、晏诩、傅明海甚至是满殿文武,最后拉回到晏谙身上,嗤嗤笑道,“你运气好,全占了而已。”
“是天意,也在人为。”晏谙不再理会他,转而看向方才站出来向孔令行示好的那一批世家官员。
何父被看得浑身一哆嗦,伏在地上痛哭流涕:“皇上!皇上!臣只是一时糊涂,都是被丞相那奸臣逼迫的!”
不等晏谙开口,他身后便有人极其鄙夷不齿:“贪生怕死之徒,方才你可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也有脸向皇上求情?”
“臣、臣……”
安怀元叹了口气:“皇上,这些人怎么处置?”
“罢去官职,先押入刑部大牢等候发落。”晏谙说罢看向殿内仍跪着的其余官员,丞相已倒,世家毒瘤已除,这些年轻人不贪图利禄功名,今晚,也算是与大启共患难一场。
他扬声道:“诸位请起吧!今夜往后,尔等皆是我大启的肱骨栋梁,回去朕自有重赏。”
傅明海随众人一齐谢了恩,起身时身形有些佝偻,晏谙见状上前扶了一把,关切道:“朕不在的这些日子,京中多亏有首辅,今夜经此闹剧,折腾了半宿,首辅早些回去休息吧。”
“皇上,”傅明海抬起头,脸色有些苍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您怎会及时赶来?”
“御驾亲征是个障眼法,”晏谙道,“朕不曾前往边关,而是在祯王父子的掩护下,带兵去了沂州……”
孔令行权势滔天,难以撼动,这是晏谙早就明白的道理,纵使他身上有数不清的罪行,放在明面上去查,也一定会有人替他顶罪,晏谙不可能与他这样长久地僵持下去,他需要一个能将其一举击溃的方法。
同时,孔令行借着孔修尧的手掌控户部多年,贪墨无数已充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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