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疏白把楚微凉太笨这件事,推到方寂雪身上,算他启蒙工作没做好。
方寂雪看了楚微凉一眼。
他的眼睛,向来旁人看不透,但他却可以清冷如剑,能剖开所有人的外表,将里面的一切看穿。
过去,楚微凉从来不敢接受他的审视,生怕自己不够好,或者做错了什么。
但现在,她仿佛不认识他一般,坦然面对,一脸的无所谓。
方寂雪背在身后的手,一颗一颗,捻过串珠,因为太用力,手指的骨节发白。
刚才,池千秋逼着他咬破手指,一个字一个字按他说的发了血誓。
之后,又将重伤的安南婵推进他怀里,转身大模大样地走了。
他顾忌血誓,一时之间倒是真的没法子将池千秋再抓回来。
同时,又众目睽睽之下,欠了安南婵一个人情。
那个蠢女人,一时半会儿甩不掉了。
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个死丫头搞的鬼!
他要什么,她偏偏让他得不到。
他不要什么,她偏偏要强塞给他!
干得漂亮!
方寂雪恨得狠狠咬牙,但神情依然如常,清冷闲淡。
这时,有人附耳过来,悄声道:“宗主,司典长老不见了。”
方寂雪眸光晃动了一下,只能将这边的事暂时搁下,对里面温疏白道:
“阿凉不省心,辛苦剑君代管。眼下既然剑君这边安然无恙,本座就放心了,告辞。”
他临行又看了楚微凉一眼,这一次,目光截然不同,如烧红的烙印一般,将她死死标记住。
是他的人,就是他的人,死生不论!
楚微凉被看了这一眼,如被狗咬了,眼睛瞪圆,狠狠摘下嘴里叼的花。
她扭头,朝立在营帐门口的秦不羁大吼:
“秦大哥,你说他说这话什么意思?啊?什么叫代管?我都已经是你们梵天阙的人了,还关他什么事啊?”
秦不羁尴尬,“啊呵呵,这个……”
方寂雪这是摆明了还要往回抢啊。
万一真的抢回去了,小师叔就还是方寂雪的徒弟。
师叔祖如果跟小师叔睡了,那岂不是成了方寂雪的晚辈?
那么,他们整个梵天阙不是都低了千机宗一辈?
此事重大,必须跟掌门师尊请示。
……
等外人都走了,楚微凉一头钻进营帐里。
“谢师尊!”她恭恭敬敬给温疏白行了个礼。
哄徒儿开心心
本来以为要费些手段才能抓住司典周长生,逼问当年的那些秘密。
但是动手之前,她还是决定试一试,开口求一声这位祖宗。
却没想到,祖宗居然轻易地就答应了。
所以,师尊还是待她好的,惹毛的那六次,都不算数,是她小人之心,想多了。
“嗯,不用玩这些虚情假意的了。”温疏白被她吵得一夜没睡,爱搭不理。
若不是昨天听见安南婵在帐外说的那一句话,知道她在外人面前炫耀师尊的好,还知道他是疼她的。
他才不帮她抓周长生。
更不会帮她演这场戏。
“还有什么幺蛾子?没有了为师要休息。”
温疏白没有魔核,终究许多事上还是个凡胎肉体,应付不来。
比如要按时吃饭。
比如,不能御剑飞行。
尤其是爱困,喜欢睡觉。
可惜,楚微凉一点都不体谅他,不肯走。
她往他跟前凑,“对了,师父父,你听说过魔域的雪鸳羽和情长花吗?”
温疏白立刻就不困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
楚微凉:“听来的,随便问问。”
温疏白顿了顿,见她一脸天真,似乎什么都不懂,便只好也淡定地为人师表:
“不过是些魔族用来炼制炉鼎的必备材料。”
楚微凉喉间一阵无法克制的抽搐,她强行让自己镇定自若。
“通常……,他们会给什么人用呢?”
温疏白一瞬间感知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决定告诉她:
“给资质符合,而体质与自己不太相合之人使用。但是因为强行改变体质,伤害极大,通常不会用在自己喜欢的人身上。”
“……”,楚微凉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发颤的下颌,“好,我知道了,谢谢师尊。”
雪鸳羽和情长花是魔域的东西,千机宗为什么会有?
而且源源不断,一百多年,每日用在她身上?
还有,炼制炉鼎这种邪门配方,谁给当年的司丹长老的?
千机宗表面镇压魔域之门,实际上,真正与魔域勾结,监守自盗的人,也许就是方寂雪!
但是,他命司丹将她炼制成炉鼎,又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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