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安怀迷迷糊糊扯开了衣领,胸膛半露,白里透红,红痕附着潮湿。
沉云之心猿意马了几息,仍给他合了回去,见薄汗布满他额颈间,地龙余温闷得他睡不安稳,她却不敢开窗,去年贪凉,叫他受罪了一个月。
沉云之心事扰眠,睡不着,便倚在床头,拿起蒲扇给他轻轻扇起风来,卫安怀这才安稳睡熟。
天际微明,沉云之眸光沉沉,摸了摸他的脸颊,这才起身。
旷野之上,几匹快马风驰电掣。
沉云之追逐着远方的一线天际,渐渐拂去心中尘埃。
她本浮萍客,见过的生离死别,数不胜数,区区别离,又有何惧!有何可惧!
他会再次回到她的身边,这点,她胸有成竹。
下次再会,又是另一番光景了,真是期待啊!
沉云之扬起自信的微笑,眼中充斥着志在必得。
“那位是灵丹妙药吗!今天真是容光焕发啊。”归去时任谁都能看出面色不豫,这才过了一晚就精神抖擞。
沉云之刚回到军营,温殊瑕上来就挤眉弄眼。
“别嬉皮笑脸的,更难看了。”沉云之佯装嫌弃,将她推到一边去,照夜玉狮子察觉到主人的嫌弃,哒哒往旁跑了几步。
“城外如何?”沉云之掏出一把豆子喂她的爱骑。
“斥候回报,敌军昨夜有异动。”
“静观其变即可。”这在沉云之的意料之中。
果不其然,傍晚时分,敌军发起了攻城,沉云之命守将外紧内松,望着城墙下敌军如潮水般涌来,然后退去。
将士们全都群情激愤,恨不得出城和他们真刀真枪干上一场。这种扰敌之策太阴险了,敌军太滑溜,虚虚实实的套路,他们不堪其扰。
“不可出城,定有埋伏。”前几次就是在这上面吃了亏,要不是后军接应,先锋就损失惨重了。
“这半个月来敌人几番袭扰,士兵们不仅疲惫,士气也受到了影响。”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可受不了这种鸟气。”桌子拍得哐当震动。
所有人都以为陈襄王此举是为了阻止悬关驰援前线,扰乱他们战局。
这只是其一,沉云之心中明晰,下令坚守不出,敌人千里作战,也同样疲惫不堪,是战是退,很快就见分晓。
温殊瑕和孔望京对视一眼,隐约意识到将军是有意为之。
四日之后的凌晨,天边刚露出鱼肚白,城外敌军便再一次发起攻城,悬关立刻鼓噪起来。士兵睡眼朦胧地爬起来迎敌,本以为又是一次佯攻,结果敌军奋不顾身,城楼上响起号角声,在营中整装待发的精兵迅速上城楼换防,这才打退了第一波攻势。
正当二者僵持不下,远远的都城方向飘起了狼烟,敌营那边高呼起来:“都城已破,北越必败。”气势高昂,城楼上慌乱了一瞬,新的命令立即传达下来,众人知道是假消息,很快镇定下来。
敌营军帐前,崔涧手持千里镜一望,城楼上根本没有彻底混乱起来,便知这攻心计不成了,对方这是早有准备,但也没让人停,总归是有点效果的,聊胜于无。
听着周围人失望抱怨声,崔涧颇感无趣,他仍遥望那都城方向,目光闪动,似有期待。
烈火在都城四个城门烧起,很快蔓延,城里无法开门查看情况,各守将惶惶无主。
镇北侯府内院也同样深陷于混乱之中,各处火光不知从何而起,所幸平日有所演练,柏夫人很快压制住府中混乱的局面。她望着各处走水的方向,尤其是栖子堂处,熯天炽地,她不由地眉间带愁。
叹了一口气,她亲领一队府兵往栖子堂去。
往昔精美雅致的房屋已被火海吞噬一半,院子繁茂的奇花异草正在失去生机。
正当她刚想进去查看情况,玲珑带人扛着几个人从后院冲了出来,他们抬眼一见,纷纷行礼。
柏夫人一看后头倒着的几个人,正是栖子堂伺候的下人们。
“可有恙?”
“摄入了迷药,被扔在后边池塘里,回头让府医开两幅汤药就没事了。”
“那位怎会有迷药?”糟心极了,她那好侄女将人往后院一锁,不准任何人到这里来。哪怕她是长辈,也没有带他来见见的心思。
柏夫人心中不喜,暗自猜测沉云之和那人不是正经过日子的,也淡了接触的心思,日子久了,知道了来历,可管束不了沉云之,也只能当眼不见心不烦。
玲珑苦笑一声:“上次出府公子就带回来了,可主子视若不见,还吩咐我等听之任之。”。
“真是冤家,那那位呢?可安全?”柏夫人摇摇头,心中充满对沉云之的担忧,怕是放虎归山。
“二夫人,请恕我不能告知。”
柏夫人明了,她那心思难测的侄女肯定在搞幺蛾子了,心累的摆摆手,专心处理府中火灾事宜起来。
另一边,卫安怀一行人藏入了云来坊,如鱼入水,终于得片刻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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