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联系渐渐在他脑袋里清晰起来,越是清晰,他的太阳穴跳得越疼。
他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正巧压到电视遥控器,温家的新闻依旧占据头条,男妓的字眼扎进他眼里,没喝一口,他砰地一下扔掉杯子,电视滋滋响着,很快就没了动静。
早知道不告诉温郁金了。
不告诉他,他就不会去验证,不会被发现,就不会被丢到他找不到的角落,哪里,哪里都,找不到。
漆黑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只有被子被从天而降的眼泪砸得生疼,发出不属于它的悲鸣。每一声,都似乎在问——在哪,究竟在哪里?
“甘遂!”
甘遂猛然惊醒,快速下床去开门,门外站的不是温郁金,而是chrisher。
“chrisher,你今天没去学校?”
chrisher抓了抓他金色的头发,耸了耸肩说:“课上不上都无所谓,你好久都没在家,我很想你,我的朋友。”
“嗯。”
正好出去找找线索,单靠其他人,他怕他们不够认真。
等甘遂收拾好,chrisher搂着他坐进车里,一脸求表扬:“我的中文是不是进步很多?”
甘遂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是好了很多。”
chrisher哈哈笑了起来,突然想起什么,他问:“我在新闻上看到温郁金,他现在在哪?我这几天联系不上他了。之前我会跟他在微信上聊天,他英语不好,我中文不好,总是聊得乱七八糟,但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不信……”
“聊天?”
甘遂默不作声地移开chrisher的手,凌厉的眼神似审判之刃。
chrisher拿出手机,调出了他和温郁金的聊天记录,他总是觉得温郁金很可爱,所以发了很多的爱心和亲吻小黄脸的表情,情不自禁。
他每次约温郁金出去玩,温郁金总是拒绝,说他有更重要的人要陪,也请他不要擅自去找他,这会让他很苦恼。
看着怎么也滑不到头的聊天记录,甘遂紧咬的腮帮子酸得厉害,他伸手摁掉关机键,说:“不要再说了。”
chrisher嘴里一口一个可爱,听得他快要吐了。
“你和他不是很熟吗?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甘遂几乎咬着牙说,“我跟他不熟,之前只是偶然碰见,他总是爱跟在我身后,像狗一样。”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甘遂,嘴巴不能太坏。”
甘遂冷笑了一声,继续说:“或许新闻里说的不无道理,他到哪——都是一个勾引人的男妓。”
chrisher面色复杂地看着甘遂,最后打开谷歌要去查男妓是什么意思,甘遂握住他的手机,用标准的英文告诉chrisher:“heisaprostitute。”
“nonsense!”
chrisher揪住甘遂的衣领,碧绿的眼睛里盛满愤怒,“你胡说!甘遂,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真是太可恶了!”
甘遂看着他,平静地问:“你喜欢温郁金,对吗?你来找我,是想找温郁金,对吗?”
“……”
chrisher哑口无言。
他本来就是gay,在高中时他就知道了。因为优越的长相,他也陆续收到了很多男生的邀请,但他总觉得不是这个,哪一个都不是。
他总觉得他的初恋应该在雨天出现,在雨水丰沛,绿意盎然的地方出现。从小到大,他尤其雨天,最好是暴雨倾盆,电闪雷鸣。
但那天在甘遂家围墙外捡到温郁金,看见他那只眼,他突然觉得不是雨水,而是像海一样的眼睛,雨天雷电,应该是漆黑的头发,和眼眶里闪闪发亮的眼泪。
那天晴空万里,酷暑难耐,但温郁金像一场雨,让他神清气爽。
中国人内敛,过于热情地出击或许会让他害怕,从他邀请他出来玩他就明白了,既然如此,他就尊重。
“回答我!”甘遂看着默不作声的chrisher,明明这已经是答案,他仍不肯善罢甘休。
chrisher心海奔涌,面上是坦然接受后的平淡:“是。”
甘遂松开紧咬的唇肉,不屑地笑了一声,将chrisher从自己身边推开,气氛凝重地车里突然响起甘遂的笑声,一声接一声,几乎笑得喘不过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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